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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官经年(30)

作者: 拓印 阅读记录

“五爷,您说经年是不是不该趟这浑水?”她一手沿发根处捧着,另一手轻插木梳顺着拉到发尾,边说边做,动作甚是轻柔,“哎……要单单只是宫内那套明争暗斗,说什么我也不会插手去管,可那元天师选了四处阴穴所在兴建庙观,不得不叫人担忧,五爷……经年到底还是放不下……”她替“尸五爷”梳顺的头发拢到身后,伸手从上到下来回抚了几遍又抓住自己的辫子捏了捏,“五爷的头发滑滑的,经年的头发也滑滑的,宫里的发露就是不一样,顺手牵羊真是牵对了。”她咧嘴一笑,扶起“尸五爷”坐在后面的床上。

“经年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累五爷跟着跑,其实五爷是不甘愿的吧……”她偏头,视线落在“尸五爷”脸上,觉得那张薄薄的符纸碍事极了,伸手撩高,“过了这么久……过了这么久……我还怕什么?”说着右手轻轻抚过他的口鼻,捏纸的左手却越掀越高,符纸的一角“斯”地被揭离额面,这时经年顿住手,她看见“尸五爷”没有焦距的眼瞳里隐隐闪着一簇光亮,过了一会儿全身都颤动起来,她吞了吞口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发寒的背脊让身体比内心更早一步记起那种恐惧,过去的几个片断募然在脑中重现,她啪地一下把符纸贴回原位,弓下背大口喘气,喘了一会儿,待气息稍平她抬头,见“尸五爷”回复常态,光亮也自眼中消失才长舒一口气,勉强笑道,“五爷,您的强悍经年可不想再领教一回,您就再忍忍吧,经年要给您的不光是肉身的自由,若死在这里就帮不了您啦!”话音刚毕就将他推倒在床上,俯身替他脱了鞋,将双腿也抬上床,拉好被褥后自个儿也一骨碌翻到床里边儿钻进被窝。

“五爷,您还能和经年相依相偎多久呢?”她看着帐顶轻轻吐气,没注意到躺在身侧的“尸五爷”原本摊在被面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轻颤着微微抬高,只一下,便又落回被上。

///=*。*=^.^=//次日清晨,一行人等跟随殿下去州县府调动人马封了废宅,并向县爷要了一匹好马,诸葛守与卢怀任在来南城途中雇了马儿走的陆路,殿下和玄影本就是骑马赶至,唯经年一直靠双腿行走。但这趟并非相携游山玩水,因此殿下才特意绕来县府,这么一来就能以马代步,缩短行程。经年对此并无意见,得了马之后一跃到背上,和卢怀任一样人前尸后,也省得另画符字。出了州县府便沿着鲤女江西岸一路北上。

环越过鲤女江,五人抄近道穿过山林,沿途经过梅岭镇,荒石山,接着从富贵城外的羊肠小径直奔下去,晚了便找路边野店休息个把时辰,未等天明又继续赶路。这般赶了三天,已然出南境入中段的黑水河流域。黑水河自东向西流出内境汇入天泊湖,相当于划分南北两块的界限,要上京,非先渡此河不可。过河原只有搭船一法,但往来人流集中,货物杂乱,曾一度因管理不当造成这一带水路瘫痪,直到理辰元年,锦帝即位,命人在黑水河上修建了两处水上石桥才勉强解决水行不便的问题。这两座石桥横跨黑水河,一座靠西在风花谷和兴粮村之间,称万福桥,另一座则靠东在千阳山附近,称千阳桥。

这么一来便分散了过河的人群,特别是一些载货的马队和车轿,只要交了银两,查了货物便可。但今日不仅桥栏不开,连船只都泊在码头不出航,此时已近黄昏,经年等人已在万福桥头的双龙拱门下等了许久,若再不上路只怕又要耽搁一晚。无奈守在桥栏前的侍卫不肯开栓放人通行,诸葛守心浮气躁,上前与二人理论,几句言语不和便起了争执,聚集在周遭等着过河的人都围上来劝解,句句为偏护那两个侍卫,说他们拦路是情有可原,弄得诸葛守灰头土脸退了回来。

他直道那些人奇怪,不过桥还在这儿等什么。这时另外几人都摇头笑了起来。诸葛守不解问道,“有什么好笑?”殿下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守老弟,你可想知道那群人为什么不急着过桥?又为什么不责难那两名侍卫?”见诸葛守一脸茫然,折扇头往河对岸点了点,“你看,过了桥就是风花谷一带,虽然谷中住民早已迁居别地,但不经风花谷就到不了下一个城镇,谷地三条通道,同起同终,凡过河继续往北的,都要走这三条道的其中一条,这你可知道?”诸葛守点了点头,眉心仍打了两个死结,“这又如何?”他不明白这与过河过桥有何干系。

只见殿下打开折扇摇了两摇,转身背着桥栏踱了两步,叹了口气道,“这是不如何,只不过近些日子凡走那三条道的人不是死就是伤,据侥幸逃出来的人说,那谷里有鬼怪魔物,每当太阳落山就出来害人,水司衙门听闻后便召集能人侠士入谷,可惜进得多出得少,没一个顶用。衙门向上头请派支援,看来是还没请到,在此之前,这条水路啊,只得上午开放半天,守老弟,那两名侍卫是为你好哇!”说罢收起折扇点了一下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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