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心动(65)
我只知道，自己一直在流泪。
从来没有如此脆弱过，我甚至希望被撞得昏迷的那个人是我。
“安安，没有事的！别怕，你还有我和陶归！”卓小粥第一时间赶来，再有一个星期她就要做新嫁娘了，整个人忙得团团转，听见段章出车祸，直接拎着陶归过来了。
她一边抱我，一边呼和陶归：“傻呀你，快把东西递过来！”
陶归诚惶诚恐的递来吸管和杯粥。
卓小粥接过来，帮我戳好递过来：“我想你一定没有吃饭呢，从车祸到现在已经快6个小时了，你吃点。”
我哪里吃得下东西呢？
段章车祸以后陷入昏迷状态，到现在还在排查原因，我又急又恨。
“你不吃东西对既定事实也无事于补呀，你要照顾段章，待会儿还要去录口供呀！你不想自己去录口供的时候因为饥饿语无伦次吧？”卓小粥压低声音劝我。
我一把接过粥，呼噜呼噜吸进去大半，因为吸得太快，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慢点！”卓小粥掐着我的杯粥，不让我迅速的吸食，“你给我慢点，霍安安！”她语气都有点恼了。
我吸完一罐杯粥，直接站起来，拜托小粥：“你帮我看着点，我回去录口供.”
不管怎样，我要让小思也付出代价，爱一个人没有问题，但是牺牲所有人来成全自己，就很有问题了。
就在我录完口供的第二天，小思就自动投案了。
我守在段章的床前，看他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觉得世界都变得好安静，安静得我手足无措。我好希望他跟平时一样，一张嘴说话能够直戳我心。让我对他又好气又好笑。
我觉得他不是陷入昏迷了，而是在恶作剧一般躺着同我开玩笑。
我偷偷掐他的手，期望他像以前一样跳起来喷我：“霍安安，你这个小笨蛋！”
可是他的手背都被我掐红了，他依然苍白着脸躺在那里。
这是他昏迷的第二天了，医生说，这是由于外伤引发的昏迷，应该会在近期复述过来。他们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我却有些心惊。
卓小粥索性推迟了婚礼，每天跑来公司里报道。
我更加内疚。
第五天的时候，她一阵风的过来，问我：“霍安安，你知道么，那个尹思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她在交代事情的时候，把刘水串通招标单位经理，陷害段章，还有陷害你被辞职的录音都给提供啦！”
我大吃一惊。
卓小粥得意洋洋的说：“你知道么，我和陶归去警局的时候，询问了下小警官，据说因为串标后果严重，刘水估计得蹲监狱呢。”
我一点都没有喜悦的感觉，他们的好坏，也不能弥补对段章的伤害，他们被处罚的再多，也不能让段章从床
上生龙活虎的跳起来。
“霍安安，我以为你被陷害那次是段章干的呢，毕竟你当初跟刘水把他害得那样的惨，谁知道那是刘水干的，小思交代说，那是刘水想让你离开段章。这招真是狠，不过也没有见你诘难段章呀，这事在你这里一笔揭过了吧？”
我嗯了一声。
其实就算是段章，我也不会介意，毕竟我曾经把他陷害得那样惨。可是即便是我那样待他，他依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倒是曾经真心相待的刘水，居然会这样卑鄙。
我想到这里，伸手握住了段章的手，以往暖洋洋的手，此刻冰冰冷，不知道是不是挂着的水凉了血液的缘故，我把被子扯了扯，将他的手盖住。
他的手微微动了动。
我惊喜异常，去看他的脸，可惜他依然昏沉沉的睡着。
“医生说近期会苏醒就一定会啦，他只是脑外伤，不会太严重的！”卓小粥耐心的削着一个苹果，哄着我吃下：“你最近可憔悴了，段章要一睁眼看到你瞬间衰老五岁，还以为自己昏迷了五年呢！”
我噗一下笑出来，接过她削好的苹果。
她耸耸肩：“哎哟，这么多天，第一次看到你笑，我真心讨厌段章这小子，把我家霍美人的笑都带走了！”
我还未回驳她。
☆、卷一 81
就听见一句含糊不清的怒斥从段章床头传来：“你们不要装作有多憔悴啦，最憔悴的人是我啦，你看看你们这两天体重是不是增加啦，双双压得病人我腿好痛！”这声音有气无力，但是的确是段章的声音。
我惊喜的回头，看见他正抬手挡着灯光的照射，眯着眼睛看我们。
“你们真的不打算挪一挪尊臀么，千斤坠也不如你们呀！两只肥猫！”他虚弱的哀嚎。
我和卓小粥这才回过神，从床边站起来。
卓小粥激动得拉开病房的门就冲出去了：“医生医生，那个睡过去的醒了呀！”
我抱住段章，刚想表达一下我喜极而泣的情绪，泪水已经蕴于眼中盘旋。
突然，段章问我：“霍安安，你到底多久没有洗头发了？”
“哎哟，我其实是被你熏醒的吧！”
“还有你的衣服为什么还是处事那天的那件？”
“哎，你这样笑着，面目真狰狞，我看我还是保持昏迷状态吧！”
我竭力控制着我的情绪，好想就这么一拳头把他也敲晕过去。
主治大夫过来的时候，问他：“你有没有不能动的部位，和无法清晰说话的感觉？”
他当场来了一段绕口令，说得又快又麻利，把主治医生给震撼当场。
“病人，你是我见过语言方面康复最好的！”主治医生称赞他。
他得意的笑：“那当然，每天舌战群雄，天赋使然，就算撞成植物人，还能条件反射的做一回最佳辩手。”
卓小粥扶着门，笑得都透不过气啦。
☆、卷一 82
终章
老校门外繁花似锦，十姊妹的花香飘得甚远。柔粉的花苞衬得浅葱绿的墙体十分活力，学校也不是原来一派浅灰暗淡的样子了，十周年校庆之后，着实整修了一番。
我和段章从老班主任的办公室出来，收获了一箩筐的祝福和两朵十姊妹的花朵。
班主任欣慰的同其他几个老师伸手，其他老师不情不愿的从口袋里掏出十元拍在他的掌心，他乐呵呵的提议：“下班一起打牙祭。”
段章不明所以，我抿嘴笑，
将我当初寻他，班主任和各科老师帮忙的事情同他说了。他哦了一声感慨：“原来那么久之前，你已经情根深种了？”
我白他一眼，对他的自恋早已经习以为常。
这是我和段章结婚以后第一次回到家乡。
他站在校门口问我：“安安，为什么你我一个学校，我却从没有见过你，照理说你同你姐姐双胞胎，应该太多的人能够看出！”
我将刘海放下，伸手做大眼镜状给他看：“你说你还认得出来么？”
他哦了一声，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定定的看我，随后释然的笑。
“安安，其实我一直喜欢的是你吧，那个递给我餐巾纸的是你并不是芊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