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心动(30)
我觉得自己的血流失的越来越快，吓得抽泣起来，伸手摸到身下的手机，哆嗦着摁下去，一排边的人名，居然第一个看到的想到的是段章。
我摁了过去，只是哭泣。
电话被接通了以后，段章并没有第一时间同我说话，我听得出他那里在争论什么，声音很大的分辩着什么，估计是回过神，他飞快的在手机里低语：等会打给你。
在我还没有回答什么的时候，那电话便被摁断了。
最后一丝能够得到的慰藉也被摁断了，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模模糊糊之间，有人砸碎了玻璃，将车门拉开，将我迅速的抬了出去。
☆、卷一 29
等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
我的意识并不是很清醒，模模糊糊听着小粥跟医生说着什么，她俯身下来问我：“安安，你脊椎出了点小小的问题，医生说要剃掉你的头发，做牵引，你不要介意好吗？恢复起来据说很快的！”
有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冰凉的，我想我现在一定表现得很凄凉，否则没心没肺的卓小粥怎么会在哭泣呢？
我动了动唇，发现自己竭尽全力，发出的声音竟然是那么渺小。
小粥将耳朵都凑到了我的嘴边，听了好久，她才点头。
我其实只是说了简单的话：“没关系，让医生剪掉它们吧。”
卓小粥用棉签沾着水润湿我的唇，她压低声音安抚我：“安安，其实没有什么的，只是出了小小的意外，你们的车同前面的卡车追尾了，陶归开车的时候睡着了，整个把车开进人家的车肚子里了。”
我看向她手里的手机。
她擦了一下眼睛，轻咳了一声同我汇报：期间刘水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你尘埃落定。
其他并没有其他人给你发信息。
她问我：“安安，我要将你现在的状态告诉他们么？”
我竭力的摇了摇头，我以为我幅度很大，可是事实上也只是轻微的动了动，好在小粥懂我的意思。
我的心略有些失望，以至于刘水那句尘埃落定，我都咂吧不出什么味来。
睡在重症房里，就像是睡在火炉中，整个身体都火烧火燎，那种翻不了身的感觉真是糟透了，夜晚安静极了，偶尔有滴的一声仪器的声音。
小粥为了看我，大眼睛都没有了神采，可是我身边的确连一个照看我的人都没有，我迷迷糊糊的意识告诉我，不管刘水也好，段章也好，他们正处于一个火热化交锋的时候，这个时候，我让谁来，都是对他们的不公平。
一夜我整个人睡在汗水里，从未觉得夜是这么漫长。
天亮的时候，医生们来会诊，看了看我的情况，松了一口气说：“霍安安的情况要比隔壁的那个小伙子好呀，今天就可以转进普通病房了。”
我转入普通病房，打了高高的石膏围脖，剃光了头，做了两根牵引线固定在床头，有小朋友来看望隔壁病床的老人，路过我，突然大笑：“天线宝宝，天线宝宝！”
他的父母很是尴尬，捂着他的嘴朝我歉意的笑。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现在是副什么样子，我自己一动便知道自己的脸肿胀的厉害，头发剃得光溜溜的，就连牙套医生都帮我取了，据说撞变形了。
我凄凉的躺在那里。
好在有卓小粥陪着，她每天都去打听我和陶归的病情，陶归入院第二天，就被家里来了接去私家医院疗养去了。
被落下的我，由总公司的领导象征性的来看了看。
其中一位高层领导安抚我：“小霍呀，公司的事情你就不用烦神了呀，周经理让程橙帮你把单子都接过去了，你就好好养病吧，要是需要整容，公司也是可以报销的么……头发还是会长的吧，不会斑秃的吧？”
来人还要说，被同来的同事干笑着给扯出去了。
我床边的卓姐姐已经双眸燃火了，她居然把一个水灵灵的梨给捏出五个手指洞：“这人到底是来慰问的还是来打击报复的？！有这么说话的么？”
我被她愤慨的表情给逗乐了，咳嗽了一声，笑得颈椎疼，之前肋骨断了几根，这下一笑，眼泪都要疼出来。
她吓得跟我一直道歉。
我哆嗦着要求一面镜子看看我的尊容。
是什么样的惨状，让公司上层领导觉得我整容也可以报销。
卓小粥一直不愿意，倒是隔壁床的小豆丁扯了爷爷的镜子给我看，我只看了一眼，就把眼睛给闭上了。
这也太丑了。
整张脸都是青紫肿胀的，脸颊上还有伤痕，鼻梁上还有个一个大大的划痕，从左上到右下足足有10厘米长，眼睛因为肿胀只剩下一条线了。
我自己都不想看自己一眼。
“安安，只是暂时的，没有关系的呀。”卓小粥尽量放柔声音安抚我，但是我已经不想说话。
“幸亏刘水不用看到我的样子！”我自暴自弃的安慰自己。
卓小粥的呼吸有一阵是屏住的，凭着多年的交情，我立刻敏锐的感觉到不对，通常这种是她心中有愧的动作。
“那个，安安，我觉得你一个人在外地，出了这么大的车祸，家里人不敢通知怕他们担心，我能理解，但是刘水是你男朋友，我觉得于情于理他都该来看看你。”卓小粥纠结着看我，她索性一闭眼把话都说完了：“我把你的事儿，今早告诉刘水了，估计过会儿他就到了。”
哎？我顿时整个人不自在了。
好想用枕巾把自己的脸挡住，永远永远不见任何一个熟人。
“卓小粥要不你给我洗洗脸，涂点唇彩？”纠结了两个小时以后，我伸出颤抖的手，向卓小粥要求化妆。
可惜我跟卓小粥都料错了，刘水下午并没有来。
随后的两天也没有来。
一直到我出院，他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微博和微信都没有更新，通讯工具都是暗着的，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彻底消失掉的感觉。卓小粥勃然大怒，打了刘水的电话顺带也慰问了一下段章的电话。
奇怪的是，连段章的电话都被停用了。
“安安，我琢磨着不对！”她纠结了好久，“你过两天就出院了，也要养这么两三个月吧，不如我帮你去刘水公司看看吧。”
她倒是挺好心的，我做了牵引以后，恢复的挺好，医生建议我回家慢慢休养。然而，不管是刘水还是段章，这种突然断了音信的状态的确让我蛮心神不宁的。
“其实我很想自己去他们公司看一看。”我叹息着。
“没事，我卓小粥办事，有图有真相。”卓小粥一扬手里的相机，她得意的样子，陪着她一双黑眼圈，十分可爱。
“我想，你顺带看看段章是怎么了吧？”我犹豫许久，还是开口提出了这个要求，出事那天，我明明听见他大声在公司里争论着什么。
卓小粥沉默了片刻，问我：“我提到刘水的时候，你连眼皮抬都没有抬，等我说要去调查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你却主动提出要求，要我去看看段章怎么了？安安，我想，你大概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关心段章，甚至多于刘水，你想清楚了，你到底喜欢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