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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月(116)

白杨这是用绳命在演戏啊!

对面黛玉得这么真情实感,金总也就勉为其难地宝玉:“好了好了,知道你受了大委屈,哥哥在这儿,不哭了啊,乖。”

黛玉是劝两句就能好的吗?越劝越来劲。白黛玉不听这话犹罢,听了哭得更惨,呜呜咽咽别提多柔弱:“我没有什么委屈的,我只是挂念你。”

金总非常想爆笑了。

哭起来还蛮好看的,梨花带雨,金世安认识白杨几个月,没发现他居然还有这么清秀的一面。没穿越的话这真可以去做影帝了,保证唤起无数女性观众的深切怜爱。

他忍着笑,朝露生挤眉弄眼:“海龙集团,紫金别墅,同志,了解一下?”

海龙是他名下公司,紫金别墅是他当时出事的地方,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裸的明示,如果白露生真是白杨,那早该欣喜万分地蹦起来了。

对面丝毫没有接茬的意思,对面只管掉眼泪:“什么紫金,又是什么海龙?你逗我也够了,取笑也够了。人都说你傻了,可我看你一点没傻,你是怕了我,宁可装傻也不要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说着又哭:“那又何必救我?”

金世安有点懵了,他朝露生摆摆手:“能不哭了吗,这儿又没别人。”

他越说,露生眼泪越多:“我难道是哭给别人看的吗?”

金总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

金世安坚强试探:“不是,是我呀,我,金世安!”

白露生幽怨地看他:“你叫什么,敢情我不知道?”

金世安负隅顽抗:“咱们俩过去的事儿,你不记得了吗?就,咱们一起喝酒——”

白露生呜呜咽咽:“你的事,我哪一件忘过?过去你怎么从不说这话?现在倒提起来了!”

金世安垂死挣扎:“兄弟……你是真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白露生泪眼迷蒙:“谁是你兄弟?般配不上!”

金总突然绝望。

他发现自己认错人了。这个世界上居然会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存在,对方不是穿越的同志,只是脸像而已。

所以自己捡了一个假队友。

拼死拼活一整天,戏演得奥斯卡欠提名,万万没想到,队友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个!眼前这个泪汪汪的白黛玉是个什么操作?

心态要崩了。

白露生不知他的心思,只看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含泪牵住他的袖子:“你对我,到底还是有一分情意,是不是?”

金总无言以对,他想拔腿就跑。

无奈白露生泪盈盈的眼睛望着他,说不出的可怜,甚至还有点儿可爱,白露生怯怯地攀着他的袖口:“你不知这些日子,我生不如死,旁人又不让我见你,也不告诉我你是死是活。”说着他又哭起来了:“是我不该和你纷争,就是教我死,我也甘愿的,只是你别不理我!”

金总见他哭得可怜,只好虚与委蛇:“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会不理你,别哭了,你看你这么瘦,再哭哭坏了。”说着又给他擦眼泪。

白露生垂着眼睛,安静了片刻,终于止住了哭泣。他抬起泪眼,把金世安看了又看。

金总感觉这气氛太gay,美人灯下,花前月下,孤男寡男,床头榻畔,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寸。

露生轻轻问他:“我听他们说,你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是啊,可能脑子缺氧吧,反正记不大清了。”

“那我的事情,你怎么没忘呢?”

金总脸上一红,心想总不能告诉你我是认错人瞎编,干咳两声:“你的事情,跟别人不一样。”

白露生脸上也忽然一红,慢慢把头低下去了。

气氛更gay了啊!

白露生又羞又怯,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你都是哄我,难道其他事情全忘记,光是记着要救我?”

金总觉得这非常不妙,他倒不是怕白露生要脱裤子,他主要怕自己节操值不够抵挡不住诱惑,作为穿越男主,继承后宫他是愿意的,但继承基佬就算了。他赶紧截住危险的话头,斟酌了一个企业老总下乡扶贫的常用姿势,顺手捧了露生的手:“真的真的,毕竟你最特殊。好了你看这么晚了你身体也不好,有什么问题我们明天再聊,乖乖听话不要哭了,睡觉晚安再见了。”

露生将他一推,含羞道:“说话就说话,拉手做什么。”

“……”

金总害怕,金总溜了。

30年代的世界地图上,东亚是混乱和黯淡的角落。它庞大,但无足轻重,它拥有巨量的人口,但这些人没有发言的权利。

列强并不十分关心亚洲的局势,只要他们在中国享有的特权不受侵犯,中国人臆想中的援手就永远不会伸出来。而此时的国民政府,依然相信,他们统治着一个大国,是美国重要的朋友。是的,他们被威尔逊欺骗过,而他们没有别的路,只能继续选择盲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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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留宿

hi sir他知道自己只有些小聪明, 所以喜欢和真聪明的人交朋友。

一片热汗慢慢从他背上弥散开来。低头再看看, 又觉得想笑, 剪刀还是那把剪刀, 剪花梗的,小银剪子, 露生雪白的手穿过圆润的银柄,就按在他脖子上。

他试着挪动一下身体, “不是, 哥们儿, 你这个身子骨, 你觉得一把剪刀就能干倒我?”

剪刀立刻倒转过来, 顶在他喉结上。

白露生冷笑一声:“就说你是个假货,难道我唱旦角,就真是个女儿家不成?你爷爷我五岁入行, 先练的可是武生!”

好好好, 你是爷爷你厉害,这他妈真是深藏不露。

他声音鸟啼莺啭,此时偏偏又带着一份杀气, 金总性命关头, 居然品出一丝冷艳的娇俏,比之前的黛玉更有味道, 是一种烈马难驯和烈女难求, 白露生这个人实在太好玩了, 身上贴满了令他蠢蠢欲动的标签, 如果换成女人可能他立马就是一个追求。但现在显然不是胡乱发骚的时候,性命攸关也不能乱开基佬的玩笑,他乖乖举起两个手:“好好说话,好好说话,我不动。”

他觉得自己不能太怂,对面问什么老子答什么那也太没面子了,于是采用了一个迂回的试探:“你问我是谁,那你觉得我应该是谁?”

露生攥紧了剪刀:“我不知你是谁,但我知道,你必是个冒充的李鬼!”

“证据呢?”

“证据?你这人一身上下,都是证据。”

原来昨夜金世安去探望露生,几句话一说,露生便觉得不对,当时想着或许少爷对他当真有情,别的事都忘记,只有自己的事他还记得,于是拿两件他们你知我知的私事,暗暗来试。

一试果然见真假。

“少爷素来只吃猴魁,爱吃银毫的是我,普洱他更是嫌弃肮脏,一滴也不沾的。昨夜我说你爱吃白茶,叫你改了普洱,你怎样答我?你说知道了!”

这当真是只有他两人才知道的事情。早年露生弄娇,叫金少爷随他尝尝白茶,说了几次,几乎吵过,金少爷愣是从来没为他改过一杯。后来每每喝茶,金少爷温声款言,总说人各有所好,谁也不必勉强谁,这是他两人一块心病,旁人如何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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