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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案(43)+番外

马廉的试房号称曾死过一个书生,但看起来与别的试房并没有不同。张屏再仔细看了一番,果然,如他所料,竹床上的竹片和其他房中的一样,可以拆卸,只是,竹片背后已经被削平了,什么都没有。三百五十六号的是这样。张屏的床下刻的鬼符却还在。

张屏回到兰府,已是中午,他在房中坐,房门突然响了两下。

张屏望向门外,赶紧站起身,躬身道:“兰大人。”

兰珏含笑看他:“不必多礼,因你这两日都告假,我不知你是否身体不适,就来看一看。中午吃过了么?”

张屏道:“在外面吃了。”

兰珏道:“看来你还是在为了陈筹的那件案子奔波。难道查到了什么?”

张屏摇头:“学生,有一件事,始终想不通。我不明白为什么。”

兰珏难得见到他愁苦的神情,不由得感到有趣,视线瞥到了桌上的几张纸,“这是什么?”

那是张屏从陈子觞的祠堂中拓回的铭文。

兰珏没去过陈子觞的祠堂,便把那几张纸拿起来看。云棠虽是太傅,字却不算顶尖,兰珏不便多评论,就去看陈子觞的那几张,讶然道:“这陈子觞的字可不一般啊,怪了,他怎么能学出这笔字?”

张屏猛地抬头,一把抓住了兰珏的衣袖:“怎么不一般?”

张屏又到了竹荫巷外,在那个茶棚下,来回踱步。

太阳西斜,茶棚老板几乎要拿棍子赶他的时候,张屏背后响起两声咳嗽。

那少年祁朱遥遥向他笑道:“张屏。”徐登依然在他身边。

张屏躬身:“学生有要事。”

徐登在旁边的茶楼要了一间静室,合上房门,祁朱笑道:“张兄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张屏跪倒在地,垂首道:“皇上,草民逾越,想查几样卷宗。”

“祁朱”在逆光中站起身,微微眯眼:“你倒真是聪明,怪不得能得陶周风举荐,连兰珏都开口荐你。你怎么认出了朕?举止?言谈?还是朕的化名?”

张屏低头:“都不是,草民认得邓大人,因此猜出了皇上的身份。”掀起眼皮,看了看徐登。

“邓大人办过的大案与那本《循迹录》草民都拜读过,对邓大人心生仰慕,曾在大理寺门口和邓大人府前偷看过。”

永宣帝笑了出声:“邓卿,原来朕竟是沾了你的光。也罢,张屏,你一介书生,并无功名,凭什么向朕提如此要求?”

张屏道:“草民知道凶手是谁。”

永宣帝挑眉:“是谁?”

张屏沉声道:“草民想看这次科举的卷宗,还有两个人的档案。”

第23章

陶周风坐在务政殿中,拿着两根竹签儿,犹豫不决。

他在两根竹签上各刻了两个印子,掂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到底是升堂?还是不升?

就在陶大人闭上眼,丢出竹签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纶音。

“大人,大人,圣旨到了。”

陶周风噌地睁开眼,直奔出门,险些闪到老腰。

圣旨说,马廉被杀一案和柳府闹鬼一案牵扯重大,着刑部立刻停审,两案并作一案,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

陶周风松了一口气,未久,大理寺的沈少卿带着两个推丞一名主簿过来提录这两件案子的卷宗。

沈少卿向王砚拱手,笑吟吟道:“王侍郎,得罪了,除了卷宗之外,奉圣谕,令弟我们也要带回大理寺。”

按本朝律制,有三司会审的大案,重要案犯,都统一移交大理寺关押。

王砚板着脸道:“沈大人这是公事公办,说得罪太客气了。邓大人亲自侍奉皇上到案发之地看了,想必或有结论在胸中,要移哪个案犯,悉听尊便。”

沈少卿再客客气气寒暄了两句,着人到牢里提出了王宣。

王宣从小到大没受过罪,在牢里关了这一回,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眼窝都凹了。他被几个衙役牵着,一径低着头,不看路边的王砚。沈少卿有意惊讶道:“啊呀,怎么这样对王小公子?快,先安排梳洗梳洗再说。”

王砚冷冷道:“一个大狱中的嫌犯,怎得梳洗?刑部没有这种规矩。”

王宣抬头,傲然道:“不错,等出了这冤狱,我自当好好地洗!望大理寺不要误判冤案。”

沈少卿含笑道:“这次是三司会审,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哪一个都不能单独定了王小公子你的罪,请小公子放心。”

王砚皱眉看了看正欲离开的沈少卿:“大牢里的陈筹与其他两个书生,沈大人为何不提?”

沈少卿抬了抬衣袖:“沈某只奉命提转王宣一人,王大人,告辞了。”

兰珏在朝中,听到了关于这两件案子纷纷扬扬的传闻,心中自也疑惑。原本只是一件考生被杀的案子,竟然闹得出奇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