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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覆灭后我和叛军群友们面基了[虫族](54)+番外

明显雌虫没有什么抱虫崽的经验,他一手以一种控制性极强的姿态把握着小雄虫的后颈,另一只手臂撑着对方的屁股,手肘微曲,拢着顾庭的双腿。

这是一个怪异的姿势,原先憋着眼泪花花的小雄虫一个没忍住,在扭动身子的时候打开了泪闸,瞬间哗哗的眼泪成珠一般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一滴一滴砸在了坎贝尔肌肉隆起的胸膛之上。

滚烫的,潮湿的。

靠后一步的恩格烈忽然伸手,有些粗鲁地将那些眼泪胡乱抹开,在感受到手掌下湿漉漉的瞬间一顿,因为他看到了小雄虫被磨红的皮肤。

——太脆弱了。

一时之间,几个雌虫心里同时浮现了这个想法。

坎贝尔很少会有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之前在病房里悄悄抚上小宝石的眉头。

他在心里轻笑——还是一只小虫崽呢。

虽然荒星上的虫崽在很小的时候就会提起匕首去争夺生存的机会,可眼下他怀里的小雄虫生长于翡冷翠的天堂鸟社区,那里是雄虫们的温室与天堂,眼前的小家伙……大概连荒星上的天空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吧?

于是坎贝尔捏着小雄虫后颈的手松了松,转而变成一种安抚性的轻拍,他道:“想哭……就哭吧。”

即使是说着安慰话的雌虫,身上都有种猛兽蛰伏的气质,似乎只要稍有动静,他便会从安静的状态中脱离,呲着尖利的牙齿去撕咬入眼的猎物。

——又凶又悍。

顾庭瘪了瘪嘴,忽然一头砸在了坎贝尔的怀里,柔软弹性的触感贴在脸上,决堤的泪水“唰唰”浸染着雌虫贴身的作战服,不一会那里便湿漉漉的滚烫一片,这热度似乎能一路从胸口烧到骨髓。

坎贝尔的手指微微痉挛,捻着小雄虫脑袋后面细细软软的黑发摸了摸,转而又捏了捏对方垂下的脆弱脖颈。

安静的走廊里,只能听到小雄虫抽噎到颤抖的声音。

顾庭想止住自己的眼泪,可眼睛却不受控制,他听着雌虫心脏的跃动,心里还是充满了无措。

他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他没有错,他没有打骂过雌虫、没有用阶级的权利欺压其他虫,可纵是如此,他依旧在星网上用假身份与群友们相处了数年,明明每一次上线他都有解释自己身份的机会,但他说了吗?并没有,一次都没有。

他太懦弱了,他不敢说,他怕自己说了就会失去原有的一切——他喜欢着暴君的可靠,喜欢智者的温柔,喜欢囚徒的体贴,喜欢爱神的热情……

他贪婪地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好”,甚至想要一直以亚雌的身份去占有它们。

可当虚拟梦幻的骗局破碎,他还是会害怕、会恐惧,即使现在回想起来天堂鸟内疑似智者的雌虫冷声评价他“不过如此”、在走廊尽头听到群友们讨论“是否杀他”的时候,顾庭还是会感受到沉重的窒息憋闷。

他很怕。

顾庭颤着声音,像是在冰天雪地中见到一苗火焰的乞讨者,细细白白的手指紧紧握着垂在一侧的银白色发丝,像是抓住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低低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比任何时候都明白,如果他们不要他了,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也很怕疼,等他们下手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叫他们轻一点……不对,他现在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顾庭扬起小脑袋,眼眶周围通红,绵绵密密的水光附着在睫毛上,看着可怜。

他哽咽着,神情天真,带着破碎的梦幻,“我不怕疼,你们快一点,快一点的话,我就不怕了……我很乖的,不会乱动。”

雄虫们的错误不可忽略,他们承担着一部分帝国赋予的繁衍生息之责,却也因为特权而残害雌虫,那些摆在豪华别墅内的虫翅装饰品一直都是一桩桩血案的见证。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雄虫们以漂亮的虫翅作为茶余饭后的炫耀,可虫翅的主人却早已经葬身荒星,甚至被异兽分而食之。

而顾庭也是错误中的一员,他是雄虫,这个身份注定被打上残忍、虚伪、跋扈的标签,即使他什么都没做,可他惧怕因为种族而被归于同一类。

坎贝尔感受到小雄虫身体的颤抖,他正想说什么,就见下巴尖尖的顾庭抿着唇,声音微弱,重复着之前的话:“我很乖的……”

他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双颊哭得发红,眼珠清透弥漫着恐惧,像是一只懵懂无知、脱离了巢穴的小兽。

坎贝尔沉甸甸的目光落在顾庭的脸上,他伸手盖在了小雄虫的脸上,遮住了那一对漂亮的蓝色宝石。

指缝间的温热从零星到满溢只需要一个呼吸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