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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春事(125)

宁朝阳就在黑暗里静静地坐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齐若白的肩。

像是在安抚他,又像只是在安抚自己。

·

安排好了一众事宜之后,李景乾去换了身雪锦长袍。

陆安一边套车一边问他想去哪里,他不甚在意地说只是随便走走。

结果陆安搬完茶具回头,人没了,刚套好的两匹马也少了一匹。

他没好气地叉腰:“去宁府就去宁府,与我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李景乾嘴角带笑,不用问路就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宁府的所在。

但是。

远远看去,东侧门上竟挂了白幡。

脑子里嗡地炸开,他盯了那白幡一会儿,接着就狠夹马腹疾驰而至,翻身下去猛敲侧门。

“来了来了。”许管家连忙过去拉开门扉,不甚高兴地道,“哪有敲得这么……江大夫?!”

一看清外头人的脸,他老人家好悬没吓得跌坐下去。

“谁的白幡?”李景乾问。

“你……你……”

“我问你这是谁的白幡!”

被他身上的气势一惊,许管家连忙道:“是齐小郎君的,他昨日殁了,大人正伤心呢。”

耳边的嗡鸣声渐渐消散,李景乾缓了口气,掐着眉心冷静半晌之后,才恢复了常态:“如此,便让我也进去吊唁一二吧。”

第96章 一个荒唐的提议

宁朝阳正在主院的书房里写悼词,抬起来的毛笔一顿,她倏地就抄起桌上的镇纸扔向了窗外。

风声舞动,李景乾抬手将那厚厚的镇纸接住,不由地闷哼一声:“大人下手还真是不留情面。”

“是你。”她站直了身子。

待看清她的面容,李景乾有些不高兴:“一个官倌,也值得你难过成这样?”

原先看她为江亦川的死憔悴狼狈,他心里还有些舒坦,但眼下怎么的,一个齐若白,竟也能让她病怏怏的?

宁朝阳没有解释,她脸色很难看,看着面前这人越窗而入,手上甚至还起了些攻击的架势。

想杀他?

气极反笑,他干脆张开双手朝她走过去,抿着嘴角道:“来,动手吧。”

有恃无恐,嚣张至极。

宁朝阳双手捏紧,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但权衡利弊之后,她还是垂下了眼。

“侯爷来此,有何贵干?”

“随便走走。”他抿唇,“不知怎的就走到了这儿。”

“……”

这是在骂她的府邸守卫薄弱对吧?

深吸一口气,宁朝阳皮笑肉不笑:“下官这府上有丧事,不吉利,侯爷不如先回吧。”

提起这茬,李景乾觉得很奇怪:“你那小郎君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殁了,难不成也是诈死逃走了?”

“侯爷说笑。”她抬眼看他,目光深沉,“这世上能使得出那种手段的,只侯爷一人而已。”

微微一噎,李景乾别开头:“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宁朝阳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不等她开口问什么,这人就递了一叠东西过来。

“还给你。”他道。

纳闷地接过来看了一眼,宁朝阳眼皮一跳。

是仁善堂的房契和地契。

“既然落在了侯爷手里,那侯爷自己留着即可。”她道,“拿来给下官,岂不是有行贿受贿之嫌。”

李景乾轻哼:“我贿赂你做什么?帮我带兵打仗,还是帮我夺那禁军统领之位?”

那确实都做不到。

宁朝阳看着手里的东西,再戒备地看了看眼前的人,总觉得这像一个全新的圈套,亦或者更大的骗局。

果然,李景乾接着就道:“我只是想让你别再耿耿于怀。”

这陡然软下来的语气,这忽闪忽闪的眼神,摆明了就又是要用美男计。

她默不作声地后退半步,面带微笑地道:“下官有什么好耿耿于怀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是吗。”他跟近半步,“那你原谅我了?”

做梦。

“是啊。”她笑着点头。

李景乾深深地看着她,而后就道:“那好,等你的小郎君一下葬,我就搬回你这东院来住。”

宁朝阳勉强维持着笑意提醒他:“侯爷,您是战功赫赫的定北侯,不好再跟以前一样。”

“在这里,没人知道我是定北侯。”

来真的?

宁朝阳摇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侯爷此举,对自己百害无一利。”

“既是对我百害而无一利,那大人又有什么好拒绝的?”

“自然是怕被侯爷牵连。”

哼笑一声,他手撑着她身后的桌沿,低头睨她:“我堂堂一品军侯,为何要用自己来牵连你?”

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就有万全的打算。

宁朝阳不笑了。

她冷眼问:“侯爷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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