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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春事(121)

那小厮看他一眼,连连摇头:“没这么高,只比小人高两寸,右手虎口有一道疤。”

一听这个描述,李景乾顿了一下。

宁朝阳抬眼就瞥了过去:“侯爷身边有这样的人?”

“没有。”他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我只是觉得时候不早,宁大人也该回去歇息了。”

“下官无碍,侯爷若是累了,倒是可以先去外间稍坐。”她目光幽深地看着他,“待天亮之后,下官想清查文院里所有的人,包括侯爷身边的那几位,不知?”

“光这一条口供,就算找到相符之人也是无法直接定罪的。”他忍不住道,“大人又何必意气用事。”

说是冷血无情,审起案来却是不吃不喝不睡,仿佛想在这一夜之间就把仇替徐若水给报了。

李景乾想笑她嘴硬心软,又怕人恼起来要与他争执,只能轻轻摇头。

宁朝阳没将他这话听进去。

她整理好口供,又继续审问了两个时辰,天大亮之后,便又起身回了文院。

李景乾没有再跟上去。

他站在门口看着四周屋檐上的瑞兽,轻轻叹了口气。

“大人!”宋蕊生气地来回禀,“已经将所有人都盘查了一遍,镇远军副将云晋远的右手虎口上是有伤疤的,但他说自己昨日并不在文院,且有功勋在身,不愿去大牢对峙。”

果然。

想起李景乾那一瞬不自然的反应,宁朝阳咬了咬牙。

云晋远是四品的武将,证据确凿之前的确可以拒绝受审,但此案没有别的证据,只有一个人证,他执意不去,她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殿下去了何处?”朝阳转身道,“带我去见殿下。”

第93章 无能为力的感觉

规程上行不通的事,那就让殿下用身份压一压。宁朝阳想,云晋远总不能连殿下的召令也不接。

但是,将这想法告知淮乐殿下之后,殿下竟摇了摇头。

“眼下还是太后寿辰的庆贺期间,此事不宜闹大。”

宁朝阳心里一沉:“徐统领是被人下毒。”

“本宫知道。”淮乐颔首,“往后你们所有的饮食,都记得先拿银针试过。”

“……”

深吸两口气,宁朝阳没有再说,垂眼应下便告退出来。

“大人,徐统领的家人来了,吵嚷着要找凶手偿命。”程又雪目露担忧。

她应了一声,将案卷交给又雪:“暂时封起来吧。”

“大人?”程又雪很震惊,“徐统领尸骨还未寒,这便不追查凶手了?”

“你我大抵都猜得到凶手是谁。”宁朝阳嘲弄地道,“但又有何用。”

证据不足,人也不愿去牢里对质,这案子就只能是个悬案。

“他们欺人太甚!”程又雪双眼发红,“身为武将,不去试场上见真章,倒尽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宁朝阳没空愤怒,她先吩咐灰雁将徐若水遇害的消息放出去,再派了两队人马到梁安城所居的院落外巡逻。

最后亲自往吏部与礼部走了一趟。

两日之后,上京里就流出了梁安城比试落败故意杀人的传言。

“好阴诡的手段。”司徒朔连连皱眉,“她们这是看徐若水不成了,就要把梁统领也拉下马。”

“她们又没证据,能拿梁统领如何?”云晋远不以为意。

“云叔你糊涂。”胡山连连摇头,“禁内统领之职何其重要,不用什么证据,光传言涉案,吏部那边就会警惕,轻易不会下任命折子。”

“真是卑鄙。”云晋远皱眉,“好歹是她凤翎阁的人,她不想着为人报仇,倒还只想着利用人命扫清阻碍。”

陆安在旁边听到这里,终于开口问:“云叔,你前日出去做什么去了?”

云晋远移开目光:“办些私事。”

“不能告诉我等?”

“我一个老人家的私事,为什么还要同你们交代?”他急了,“侯爷问我,你也问我,难不成还真都以为那徐若水的死与我有关?”

低头看向他右手虎口上的伤疤,陆安沉默。

他回去将军府的时候问了自家主子一句:“可要属下去查?”

李景乾翻着书页摇头:“不必。”

他再想与她在一起,两人也终究是立场不同,遇见这样的事,对方来查他不拦就已经是高风亮节,没道理还主动将自己的人查干净送去大牢给她。

那不显他体贴,只会显得他蠢。

“派个人跟着云叔。”他道,“让他最近都老实点。”

“是。”

宁朝阳站在自己的主院里,恍惚间眼前还能看见徐若水在自己身边捏着三叉跳来跳去。

她知道自己不宜难过太久,所以只打算耗费三日,三日之后,她便会强行将这件事压进自己脑海里的小角落,不再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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