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排球真的很弱(5)

他嘴微张，慢慢的吐着热气。小林青鸟感觉到自己的汗水淌过脸颊，但他无暇顾及，只用呆愣的目光看着身后的那个人——

——影山飞雄。

影山飞雄似乎也十分震惊，他的表情僵硬，显然不是很好看。黑色的眼眸闪烁，但很可惜，不善理解和不善做表情的人遇到一起，影山飞雄并没有察觉到小林青鸟有着和他一样的震惊。

看着对方那“淡然”的表情，他眼前不自觉的浮现出对方在国中时与北川第一的那场比赛上——

那双诧异中带着好笑的目光，落在无法上场的自己身上，像是刀子一样一寸寸的割在影山飞雄的身上，至今仍旧难以忘怀。

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影山飞雄微微低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小林青鸟。

小林青鸟呆楞在原地，实则有几分手足无措的看着对面不知在想着什么的“王者”。

是的，他记得这个时期的影山飞雄仍是“王者”，并不明白排球的真谛。

小林青鸟让自己的身体尽量放松，站直了身子的他比对方还要高上几厘米。两人就这么站在无人的街道上，一人平静，一人低气压。

“哟。王者。”

破除沉默的是小林青鸟轻飘飘的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让影山飞雄的双眼猛地瞪大，他呼吸急促，恶狠狠的盯着对面同样微微皱起了眉的小林青鸟。

靠！我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小林青鸟看着面前影山飞雄身边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黑气，那股冷到彻骨的气息让他强忍住缩肩膀的冲动。

经历了长久的死寂，就在懊恼的小林青鸟几乎要被对方释放的冷气冻死的时候，对方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我会，打败你。”影山飞雄沉着脸，伸出手指向小林青鸟，“这次，堂堂正正的，在不久后的赛场上。”

小林青鸟眼角轻轻抽了一下，他再次感觉到了内心增加的一抹沉重。

他现在明白了，这烦恼自己一天的阴郁，这因为鹫匠教练和伊藤智子的话，如今又增加了一个影山飞雄，而增加的沉重感，到底源于哪里。

——不甘心。

他也想站在赛场上。他也想像原主那样，堂堂正正的说出那样狂妄的话，像一个相信奇迹的二次元人物，在此刻，面对着影山飞雄的话，能够毫不退缩。

就这么耸耸肩，毫不在意的抬眸平静说出：

“我等着你。这次要出场啊。‘王者’。”这样的话来。

…………

看着影山飞雄离去的背影，小林青鸟不记得在那之后对方是什么表情，也不记得他说没说什么话。

他只是瞳孔有些发散。感受着刚才的想法，与说出那句话之后的感觉。

……好爽。

在那一瞬间，积累了一天的阴郁似乎都散开了。

原来，他不是苦恼于原主留下的烂摊子。而是希望获得接烂摊子的勇气与自信。

他握了握拳头，眼神晦涩不明，转过身去，按照自己原来的脚步向前跑去。

——走进便利店，他看到前台的黄发小哥在看到自己的脸以后目光闪烁的样子。

啊，连乌养教练都认识我啊。

小林青鸟平静的拐进货架内，插在兜中的手微微颤抖着。

这种感觉，在穿越前从未察觉到的感觉。在曾经那个只需要自己做背景板的队伍里，原来是可以体验到这种感觉的。

被看到了。

被人注视到实力的感觉。

即使是习惯了不拼命的小林青鸟，也没有丧失兴奋与战栗。

他将泡面与饭团丢进篮子里，微微俯身看向货架上的眼神慢慢深邃起来。

陷入沉思的小林青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身后响起有些迟疑的烟嗓：

“……小哥。”乌养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盯着面前的“排球天才”，轻咳一声，在对方询问的目光下，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对方的货物篮，与他动作一起发生的，是劈里啪啦掉落的泡面和零食袋：

“……需要……买这么多吗？”

小林青鸟沉默低头，看着早已满满溢出的篮子，再抬头，看见的就算乌养那复杂的眼神。

——小林青鸟，卒。

————

家中

小林青鸟用几乎称得上悲愤的表情吃完了晚饭，虽然这表情在他眼中是悲愤，在别人眼中依旧是平静就是了。

——或许他之所以曾经在原来的队伍里始终默默无闻，或许就是因为队员们热情大喊的时候始终表情平淡？可惜这点正主永远不会察觉到。

平复了胃部以后，他开始纠结以后是否还要在那条路线跑步，毕竟不一定未来会不会碰见放学的主角团。

……算了，碰见也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