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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病秧(5)

一提起魏王,赵采蘩不等宁妱儿继续问,便忍不住说了一大通,“此次水患圣上十分心痛,为表重视,特地派皇室之人来地方慰问的,你是没见到魏王,我今日来时随你姐夫就已经见过一面。”

虽说已经嫁人生子,但到底是个尚未二十的女子,赵采蘩一想到魏王的那双桃花眼,面容不知不觉多了一抹绯色,“魏王是容贵妃之子,你可知容贵妃?”

提起容贵妃,整个江南无人不知。

二十年前皇上南下私访,与容贵妃相遇相知,皇上不顾她商贾人家出身,直接将人迎入宫封为贵妃,若不是太后极力阻挠,想来那后位也会是容贵妃的。

宁妱儿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她屋中的话本里还有关于那时候的一些传闻,大多都是民间杜撰而来的。

不论是朝政还是传闻,宁妱儿此刻全无兴趣,她只想知道,阁楼上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便又问道:“魏王模样如何?”

赵采蘩垂眸笑道:“容贵妃那般倾城绝色,她的儿子又能差到那儿去?”

宁妱儿还想细问,赵采蘩却是不肯说了,只是道:“明日前院设了午宴,你若当真好奇,随着一道去便是,只是……”

说到这儿,赵采蘩回头扫了眼屋子,见竹安岁喜两人不知在外间忙活什么,并不在跟前,这才凑到宁妱儿耳旁,小声道:“我听你姐父说,魏王有断袖之癖。”

断袖……

宁妱儿瞳仁微颤,许久后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她顾不得惊讶,也没去思量其他,只是暗暗松了口气,若当真魏王有那癖好,便不是梦中之人,毕竟在梦里他已经与她做了那样的事,全然不会是个有断袖癖好的人。

见宁妱儿神色微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赵采蘩便压声提醒道:“他身边无一女侍,不管是照顾起居的侍者,还是护在身前的随从,皆是面若冠玉的儿郎,你明日若是见了,切莫失了礼数。”

今日赵采菲见到魏王的时候,那神色便明显不对劲儿,回来就被赵正则好一通教训。

“表姐放心,我知道了。”宁妱儿乖巧点头。

赵采蘩走时天色已彻底黑下,宁妱儿也没有胃口,喝了点粥便又躺下睡去。

这一夜依旧会做梦,还是那样的梦。

醒来时她都已经记不清具体细节,只依稀记得梦中疼痛的时候,她将他咬了一口,就在拇指根部的位置。

一小排牙印,鲜红可怖。

姑母宁有知早上来了一趟,见宁妱儿已经无事,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又回来前院安排午宴的事。

也是早晨从宁有知口中,宁妱儿才知晓,魏王原本是会直接去永州的,偏不知为何前日突然下榻,这可让赵府好一通忙活。

往常府中设宴,宁妱儿从不露面,外面也知道赵家有个身体极弱的表小姐,也未有人打扰过,与赵府交情深的倒是会关切两句。

宁有知原本还打算让宁妱儿露一面的,毕竟两个孩子明年就要成婚,提前见见人也是好的。可今日见到宁妱儿没精打采的模样,便又消了念头。

吉安院在赵府南侧,为了让宁妱儿好生休养,这边离前院是有一段距离的,可便是如此,今日那歌舞声还是能传到这小院来。

宁妱儿此刻已经用过午膳,往常便到了小睡的时候。

她本就心绪烦躁,再加上那乐声,更加无法合眼,最后干脆将竹安和岁喜叫进屋,给她梳妆穿衣,带着昨日那摔坏的玉牌去了珍宝阁。

珍宝阁与赵府挨得近,从偏门出去不过转两条街就到,腿脚麻利的话,来回甚至要不了一炷香的工夫。

往常这样的事便直接交由竹安去做,今日宁妱儿实在待得心烦,干脆自己跑上一趟,就当散心。

江南女子盛行弱风扶柳之姿,宁妱儿倒不必刻意去学,她走路本就缓慢,再加生得瘦弱,那腰身好似一掐就断,让人忍不住就心生怜惜。而长及腰深的帷帽,非但没有将她姿容遮掉,反而还会让这份朦胧变得更加引人遐想。

但从三人着装来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寻常人怕惹麻烦,只是看上几眼,不敢随意招惹。

珍宝阁是衡州最大的玉石珠宝店,敢进这个门的家中非富即贵,四人一进门就有位中年女人迎了上来,她眼睛在宁妱儿身上飞速一扫,便笑着将她引上二楼。

得知是问修复玉牌的事,老板娘很快就叫人将店内最好的玉器师傅请了上来。

一位年迈的师傅坐在宁妱儿面前,他手持琉璃镜,仔细地望着手中断掉的玉牌道:“这是一块儿上好的白玉,绣工也是上乘,若断裂之处无缺损,用金银镶边便可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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