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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爱(22)

温寒想起来了。

“不用。”

没一丝犹豫,温寒拒绝了,快到姚安琪都觉得不可思议。见那个人要转身回去,姚安琪“哎”了一声,在后面说:“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温寒淡淡侧身,点了点头,他说:“是。”

他是不想见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所以,他如实说了,丝毫不顾忌女人的面子。

姚安琪气结。

她还从来当面吃过这种闷亏,于是给张冲打电话抱怨:“他怎么这么难搞啊?”

“安琪,我早提醒过你的,”张冲嗤笑,“温寒这人表面上一副清高的德行,一门心思研究他那些破学术,其实心里头比谁都狠!呵——”他冷冷的笑:“我大哥跟他的事你总听说过吧?要是这孙子有朝一日落我手里,我非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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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寒匆匆折回办公楼,闷头往上爬了几级台阶,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傻楞楞的拎着个猫笼。

温寒默然。

他原本想如果是陈曦,就直接下班回家的,至于去做什么,他没有想过,反正总不会是再回来看资料……

温寒在办公室待到九点多才离开。

他没有吃晚饭,于是在超市买了一盒泡面。

“温教授,你就吃这个呀?”旁人有人和他热情的打招呼。

温寒认出了这个声音。他略微颔首,说:“你好,任同学。”顿了顿,温寒又问:“任同学,你有陈曦的电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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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躺在床上,看着周家年走来走去,走得她头都快晕了。

“家年,你能歇一会儿么?”

陈曦嘴里含着温度计,说话含含糊糊的。

周家年瞪她:“如果不是今天打电话被我听出不对劲,你还在这儿硬挺着?”他极少发脾气,跟陈曦说话从来都是好言好语的,今天看来是真生气了。

那天淋了雨回来,陈曦就病倒了。浑身没什么劲,懒洋洋的只想睡觉。她不想跟别人说,也不想麻烦谁,总想着熬过去算了,谁知今天还是被周家年听出来。

陈曦脸色有些发虚,她讪讪笑了笑,还要替自己辩解,周家年又唬过来一眼:“你再这样瞎折腾,我就告诉闫姨去。”

把闫文清搬出来压陈曦,陈曦果然老实了。

周家年把温度计从她嘴里拽出来一看,不禁吓了一跳!39.1°,这人居然根本不当一回事!

真是有自虐倾向!

眉心的川字拧得越发深了,周家年说:“陈曦,你这样真的不行。”

陈曦最怕他念经,胡乱点点头,指着厨房说:“你的粥好像好了。”——周家年下班路上买了清粥,他拿到炉子上面热,这会儿厨房里飘出来诱人的香味。

周家年去厨房,陈曦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她仰着头怔怔发呆,忽然,枕头下的电话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亲们,最近眼睛实在发炎的厉害,眼皮肿的不行了,对电脑时间一久就疼,睁不开了,明天对不住要请假一天,真心抱歉!

第18章 十八章

这是一个固话号码。

屏幕不停的闪烁,铃声响过一遍又一遍,机械又单调。陈曦蜷在那儿,怔怔对着手机,半晌,最终选择拒绝接听。

随着铃声的戛然而止,房间里登时安静下来。

吴恙这周去外地采访了,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周家年在厨房忙碌的动静,锅碗瓢盆的碰撞,最是普通。

陈曦捧着手机没有动,她的心一下、一下的跳着,说不出的空洞。

眨了眨眼,陈曦打开微信。微信里面有一段语音,是任珊珊十几分钟前发来的。

陈曦点开,又听了一遍。

任珊珊的语气很激动:“小曦姐,小曦姐,我刚才在超市遇到温教授哎!他好像没吃饭,买了盒泡面,还找我要你的电话,说是……”

“听什么呢?”

这遍没有听完,周家年就进来了。

陈曦懒懒的将手机塞回枕头下面。她半坐起来,说:“没什么。”

“你刚才有个电话?”

“嗯,没接。”

“怎么不接呢?”

“固定电话。现在用固话的,不是房产中介,就是健身房推销,要不然就是推销保险、贷款的……哪儿还有人不用手机啊?”陈曦淡淡的笑。

她刚说完,枕头下面的电话又响了,吓人一跳。

陈曦微微怔愣住。

周家年看在眼里,默默叹了一声,故意找借口说:“我给你煮点姜汤吧。”他说完也不等陈曦回答,转身去了厨房,留陈曦一人呆着。

陈曦拿出手机,果然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那一刻,她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曦摁下接听键,话筒慢慢靠近耳朵,她听到丝丝的电流声中,还有夜的空旷。没有人说话,很安静。陈曦“喂”了一声,对面传来男人微沉又笃定的声音:

“陈小姐,是我。”

仿佛夜色下撩人的琴弦,洒满清辉,好听的一塌糊涂。

陈曦可以想象这人说话时的模样,他的头发被吹得很乱,薄唇抿着,清清冷冷,说不定指间还夹着一根烟。

陈曦笑了笑,偏偏故作不知的问他:“你是?”

温寒举着话筒,愣了一愣。

郁郁葱葱的校园,他站在狭窄的电话亭里,脚边是猫笼和一盒没有吃的泡面,像个可笑的傻子。

停顿片刻,温寒只是说:“你病了?”

“……”

陈曦静默下来。

她不知道温寒是怎么仅凭这两个字就听出来的。她只知道自己每晚给周家年电话汇报行程,从小一起长大的周家年也不过今晚才听出一点不对劲。

陈曦眨了眨眼,怔怔坐在那儿。良久,她才轻轻“嗯”了一声。

她声音低低的,听着太过可怜,又蓄着委屈。温寒忽的又想到了她最后下车时的模样,孤孤单单站在那儿,倔的可怕。他心口那道无形的发条似乎又被上紧了一圈,有些疼,有些闷。

温寒摸出一支烟,却没有点,而是在手中来回捻了捻。

他问:“那天被淋的?”

“嗯。”

“严重么?烧到多少?”

陈曦瞥了眼床头的温度计,那上面清晰的写着三十九度一。默了默,她说:“三十八.九度吧。”

周家年盛了碗热腾腾的粥端过来,刚到房间门口,正好听到陈曦低低在说话,她像是在对电话那头的人埋怨,又藏着委屈与可怜。脚步滞了滞,周家年没有进去打扰,而是悄悄回了厨房。他想,把姜汤煮好了就走吧。

“去医院么?”温寒问。

“不去。”

“有人照顾你?”

“没有。”

温寒含住烟,低头点燃。他缓缓吐出一口烟,说:“你住哪儿?”

陈曦轻轻眨了眨眼,那双墨黑的眸子里无波无澜,不惊不喜。

-

周家年再次端着粥走进去时,陈曦正懒洋洋的靠在床头,神色倦怠。

“家年。”陈曦郑重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