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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爱(18)

陈曦看到了他,有些怔愣。

猩红的一点,还有被风一吹就散的烟雾,通通成了静止的时光。

猩红的一点,也是一道戒疤。

那一瞬,夜很深,陈曦静默下来,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停顿片刻,陈曦撑伞走过去。

经过身旁的时候,温寒夹着烟的手垂在身侧,轻轻捻了捻。

陈曦余光顿了顿。她抬起伞面,偏头看他,白皙的脖颈又被拉出一道弧线。

“你怎么在这儿?”陈曦问他。

她问的理直气壮,可明明他才是应该在校园里的那个人……温寒愣了一愣,觉得有些好笑。他轻轻笑了,狭长的眼尾上挑,也含着笑。温寒说:“我去食堂。”

“哦。”

陈曦点点头。

两个人又陷入诡异的安静。少顷,陈曦说:“我走了。”

和那天在阳台上一样,像一个离别的仪式,让人心里不大舒服……温寒深深吸了口烟,呛口的烟瞬间进入胸腔,涨满了他的五脏六腑,连带他一贯冷静的思维也被刺激的有些痛,太阳穴突突的跳。

温寒终于开口喊她:“陈小姐。”

滂沱的大雨声中,他的声音沉沉的,是另外一种频率。

陈曦顿住身形。她低下头,能够看到地上会反光的水,却看不清她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这几天大姨妈不舒服,眼睛发炎又长麦粒肿,额滴神啊,简直没法见人了,状态好烂,写了删删了写,就剩这么多。。。今天更晚了,真心对不起,明天我争取多更一点。

第15章 十五章

大雨倾盆,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作响。

陈曦侧过身,正好对上温寒的眼。

黑夜里,他的剪影依旧黑漆漆的,只有那双眼很亮,璀璨如星,而他的额发被吹得好乱,乱得人心底忽生柔软,乱得人好想伸手去碰一碰。

陈曦蓦地笑了,“什么事啊?”她偏头问。

这似乎是她的习惯动作,懒洋洋的,透着娇憨,笑起来还有个小小的若隐若现的梨涡。温寒垂下眼,轻轻咬了咬松软的烟头,在那上面磨出一个浅浅的印迹。他问:“你去哪儿?”

他这样冷淡的性子,问起话来,也是理直气壮,就像是在上课,威严而肃穆,特别不好接近。

陈曦偏偏不答,而是反问他:“怎么了?”她声音还是懒懒的,轻轻挠着人心。

男女之间的博弈,往往暧昧而危险。

温寒被问住了。他慢慢直起身,涩涩的抿了抿唇,说:“雨大,要不要送你?”

说完这句话,温寒就后悔了。明明是陈曦一步一步将他逼到这个境地,但这话听上去仿佛是他在邀约,或者说他在极力示好……温寒有些苦恼的皱眉。他本意不是这样的。

不过这夜的雨确实很大。

哪怕支着伞,大雨仍旧悉数浇在陈曦的胳膊、小腿、脚背上面,冰冰凉凉,蜿蜒而下,像一双没有温度的手在轻柔的抚摸她。

这样的冰凉令陈曦有片刻失神,很快,她又轻轻笑了。

“好啊。”她爽快的答应下来。

这回轮到温寒无言了。

陈曦这么一答应,显得他刚才真是在殷勤示好……

温寒咬了咬烟,沉默少顷,他说:“你在这儿等我。”他的车停在小区里,需要走出去一段路。这段回家的路,他不喜欢、也不习惯和别人一起走。或者说,这段路是他与这个世界的河,没有人能够趟过去。

陈曦摇头,她说:“不用,一起走吧。”

“有点远。”温寒“提醒”她。

“多远?”陈曦追问。

温寒斟酌了一下,十分谨慎的说:“步行二十分钟。”

陈曦显然没有被这个二十分钟唬住,她看着他,特别淡定的说:“还好。”

她身上有一股异常强大的执拗与倔强,每每对阵,温寒总是败下阵来,他在她的面前,在她那双滴了墨的眼底,恐怕是无处遁形。

-

两个人一前一后。陈曦稍稍落在后面,直到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她才走到温寒身旁的位置。

她就站在那儿。哪怕隔着两把伞的距离,这种感觉依旧非常微妙,温寒不自在的看过去一眼。他能够看到压得极低的浅蓝色伞面,还有伞下女人的身影,纤瘦,柔弱,还很白,白的泛水光。

温寒淡淡撇开眼,目不斜视的对着前面,在心里倒数红灯的秒数。

5、4、3、2、1——

绿灯亮了,温寒快步离开。

他走得很快,每一步踩下去,都溅起一团小小的浪花。

陈曦稍稍抬起伞面,正好看到前面那个被光影模糊的剪影,笔直,修长,应该还绷得很紧……

重新压下伞,陈曦轻轻笑了笑,慢悠悠走过马路。

-

学校对面的这片小区可谓是寸土寸金,楼盘开发商更是财大气粗,直接冠名了某个足球俱乐部。陈曦曾经无数次经过这里,今天还是头一回如此接近。

到这里,温寒觉得已经足够了,他不能再领陈曦进去。

等后面的人慢吞吞走过来,温寒交代道:“你在这里等我。”还是先前这句话。

“为什么?”陈曦挑了挑眉,一脸的明知故问。

温寒觉得自己能被陈曦气死。她不是不知道答案,她是在这儿跟他装,他觉得自己根本又是多管闲事、滥发好心了!

温寒蹙眉,目光冷冷的,陈曦偏头,视线懒懒的,互不相让。

又是一场博弈,看谁能赢过谁。

忽然,有人焦急的喊:“温先生,温先生!”适时划破了这场可笑的僵局。

温寒循声望过去,他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保安,好像是之前要还他钱的那个。

“有什么事?”温寒疏离的问。

保安急得不得了,他推开岗亭的窗户,探出一张焦灼的脸。这人憨厚的脸上满是汗,他搓着手,无措的说:“温先生,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好像有只猫快不行了!”

温寒微微拧眉,他沉着脸走过去。

没有这人的阻挠,陈曦顺利跟过去。

那个保安弯腰搬了个纸箱子上来。箱子敞开的瞬间,空气里弥漫出一股浓浓的味道,像是奶腥味,陈曦说不上来。她探身过去,看了一眼,便怔住了。

只见这个箱子底下垫着几块零碎的布,像是从坏掉的汗衫上剪下来拼凑而成的。而碎布上面蜷着两只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的奶猫!它们挤在一起,一只奶白色蜷成团,不知死活,一直黄白狸花张着嘴叫着,可怜的要命。

陈曦弄不清前因后果,却也知道这两只猫大概和温寒有关系。她看着旁边的男人,再看看箱子里的奶猫,一时沉默无言。

保安继续无措的说:“温先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只白的今天一直拉肚子,也吃不进东西……怕是要挺不过去了,我就想跟你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