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子弟在姜二爷面前自卑了,所以就不带他玩了……
“你就不去看一眼燕亲王?本王的皇兄一向知恩。”
“我又没做什么,用不上回报。”
姜二爷美滋滋的道:“这回皇上起码得有几个月不会见我啦,我可以在家哄孙子,王爷,我家的小孙子快出生了,我儿子最近比儿媳都紧张,整日的在屋子里转悠,科举也不考了,等萧大人回京,我看给他寻个差事算了,左右他也没什么大才。当官太累,太熬心血,不如在家乐呵。”
如果没有萧睿华和赵铎泽,姜二爷也许还督促儿子上进一点,毕竟想好过得自在,还要有个背景,混纨绔也是要讲身份的。
就拿姜二爷来说,以前他混的地方都是低等的,如今他做了永宁侯世子,立刻成为同赵王齐名的顽主。
顽主?
这词好。
从女儿口中听说顽主这个词后,姜二爷总是用顽主自称。
如今顽主已经传遍了京城,众纨绔一直认为顽主比纨绔,浪荡公子高端大气,上档次。
玉石顽主,鸟雀顽主,蝈蝈顽主,美人顽主等等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蹦了出来。
姜二爷和赵王成为最为资深的顽主。
两人笑嘻嘻,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互相调侃着出宫。
无论是大臣,还是皇子勋贵见到他们都不由得存了几分羡慕,有人低头看了看泛白的胡须,他们算计了一辈子,操心了一辈子,日子过得还不如赵王和永宁侯世子,人家过得日子才叫舒服。
一番辛苦为谁忙?几多风雨几多愁。
皇子们依然在关心燕亲王,也可以说在‘奚落’燕亲王,让他总是摆出一副皇长子的架子,要知道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如今皇上还健在,等到皇上故去,无论谁登基都会给曾经最大的对手好看。
燕亲王进宫半晌,皇上还没动静,有皇子问道:“要不我去寻父皇?”
“不必,不必。”燕亲王苦涩的阻止道:“待罪之身本以没脸面见父皇,若是让诸位兄弟为了我惹得父皇不悦,我可真真是万死难赎了。”
“此番进宫也不是非要见父皇不可,咳咳咳……”
燕亲王咳嗽了好几声,皇子们虽然不懂得医术,但听燕亲王沉闷的咳嗽声音就晓得燕亲王病得不轻,咳嗽了半晌,燕亲王把染血的绢帕藏起来,不过任他动作再快,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
“我自知时日无多,想见见皇祖母。”
燕亲王身上多了几分看破红尘般的解脱,对众多兄弟拱手道:“以前有得罪诸位弟弟之处,还望弟弟们不要同愚兄计较。”
“哪里,哪里。”
能让自视甚高的燕亲王露出这一面来,皇子们还是很解气的。
就在此时,传皇上口谕的内侍赶到了,“皇上有旨意,宣召燕亲王觐见面君。”
“……”燕亲王似不敢相信一般,擦了擦眼角,身体颤颤巍巍的跪地,道:“叩谢父皇,儿臣……叩谢父皇天恩。”
“王爷,你快起来,皇上还等着您呢。”
“好,好。”
燕亲王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猛然起身间起身,身体摇晃着,不是内侍手疾眼快,燕亲王可能就坐地上了,“王爷您小心。”
“无妨,无妨。”
燕亲王想要推开内侍的搀扶,可终究是身体不争气,他对周围的熟人道:“我先走一步。”
皇子们眼见着内侍搀扶着瘦弱的燕亲王离去。
有人忍不住嘀咕,“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是皇子们心中统一的疑问,但想到燕亲王方才的苍老,咳血的样子,也不似虚假,从意气风发的皇长子到绝后的燕亲王,这份打击不是谁都能熬过来的。
燕亲王死在父皇之前,也好,省得他们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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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叩见父皇。”
“老大?”
皇帝被燕亲王的衰老吓到了,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高声道:“怎么会?老大,谁亏待了你!”
燕亲王瘦弱的身体佝偻着,额头碰触地面,谁亏待了自己?除了高高在上的父皇外,还有别人吗?
“是儿臣身体不争气,没人亏待儿臣。”
燕亲王抬头,“今日儿臣能见到父皇您,儿臣死而无憾。”
演戏嘛,在皇宫出生,长大的人谁不会?
皇帝起身亲自搀扶起燕亲王,这回彻底看清楚儿子脸上比自己还多的皱纹,以及花白稀松的头发,“在朕面前,不许提死。”
“父皇……”
燕亲王红了眼圈,喃喃的说道:“儿臣并不怕死,儿臣怕死后无人供奉儿臣。”
“老大?你是想让朕给你过继个嗣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皇上并不缺孙子,可燕亲王两子丧命,如今看燕亲王这样,也不可能再有嫡亲子嗣了,没有后人供奉香火的人是可悲的,在大明朝被骂为无后或者是绝户是很厉害的骂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