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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相思(58)

施悬壶握着她肩膀询问:“怎么哭了?谁欺负你?”

“没有……”

她哭得太伤心,居然没有疑心施悬壶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地。

施悬壶道:“我们先回去,这里有毒蛇。”他似乎很急着让她远离这里。

脉脉被施悬壶领着往回走,略有期盼地回头往后看,却没有见到任何人追上来,不免暗自失落。

水潭边。

施灵药听了司瑜言所说,反驳道:“我怎么教训自己的小师妹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司瑜言轻笑,意有所指:“很快就不是外人了。”

施灵药冷眼相对,忽然上前一步逼近了他,沉声道:“如果你还想从我这里拿到想要的东西,就离她远一些。”

话语分明是利诱,口气却又似威逼。

司瑜言跟施灵药靠得这样近,赫然发现她几乎不比自己矮。从前只道灵药姑娘纤柔窈窕,却不知道她竟然这么……高挑。

他有种异样的感觉,蹙眉道:“是你没有遵守我们的约法三章,你答应了辛复。”

施灵药冷笑:“即便我答应嫁给辛复,但并不代表我就不可以与你合作。只要你答应离开脉脉,我照样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呵,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司瑜言岂是任人摆布的?”

司瑜言嗤鼻,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施灵药:“辛复甘愿被你牵着鼻子走,我可不愿。所以你想嫁谁便嫁谁,就当我们从来没有约定过任何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算没有你,我也同样能得到我想要的。”

和施灵药相距咫尺却又剑拔弩张的感觉实在诡异得很,司瑜言不想再继续下去,拂袖退开一步,有意挑衅。

“现在,我想要的是施一脉。”

施灵药冰冷的表情比刚才更甚,她缓缓吐出几个字:“你敢动她,我杀了你。”

这是宣战的誓言,这仅仅是开始。

司瑜言几乎迫不及待想要酣畅淋漓地鏖战一场了,他扬起唇角:“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咱们走着瞧。”

施悬壶送脉脉回到了小木屋,看见这里空无一物,连那些瓶瓶罐罐也不见了,他方才意识到传言是真的:“你搬去了连翘苑?”

“是啊。”脉脉有些受凉,声音哑哑的。

施悬壶苍白的脸还是毫无血色,却没有过多的质问和责怪,只是担心:“你喜欢他?”

脉脉抿嘴摇头:“不知道,但是可以、慢慢喜欢。”

“脉脉,也许我们一直都觉得你太小,需要保护,所以把你和外面隔绝开来,但这样却反而害了你。”施悬壶语重心长,“人情世故、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你从来没有接触过,不知道这些能带给人怎样的伤害。司瑜言是怎么样的人你清楚吗?他在做什么他在想什么,你都知道吗?如果这些都不懂,你怎么能说喜欢他?”

脉脉歪着头慢慢读他讲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似乎有些迷糊:“他傲慢、无礼、脾气坏,会好多音律,也能帮我、养滚滚……虽然长得、不好看,但他说喜欢我,所以,我也想喜欢他……就像师姐、和辛复哥哥。”

“你看见的只是他的表面,有时候人的内心,与他们的外表并不一致。打个比方说,你看见了灵药和辛复两情相悦,可真的是这样吗?偶尔,我们的眼睛会被欺骗。”

脉脉一脸懵懂:“不懂……”

施悬壶微笑抚上她皱起的小眉头,“脉脉,别急于一时,情缘这东西,该来的时候总会来,切莫强求。搬回来住罢。”

夜深人静的时刻,脉脉孤独地躺在没有幔帐的小木床上,望着头顶发呆。忽然房梁上悬挂的鸟羽风铃动了动,像是有风灌了进来。

门窗皆是紧闭的,哪里来的山风?

脉脉侧过身子看去,只见窗户被人从外面撬开了,窗外立着一道黑乎乎的身影,星光从背后照过来,一张脸隐在暗色里模糊不清。脉脉惊得紧抱被褥缩到墙角,而此时来人从窗户明目张胆地爬进来,随后点燃了桌子上的油灯,端着走过来。

火光下的那张清丽脸庞脉脉再熟悉不过,她十分惊讶:“师姐?”

施灵药把油灯放在床头,抬眸平静:“还没睡?”

脉脉摇头:“睡不着……”她往里挪空出床上一块地方,“很晚了,师姐怎么、也不睡?”

“我专门来找你。”施灵药挨着床坐下,看着脉脉欲言又止,叹息一声之后俯身握住她的手,“很抱歉,白天我不该那样凶你,你生我气了吗?”

脉脉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是我不对,我不该、不给你说,师姐你不要、气我。我不去连翘了,我就住这里,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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