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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相思(5)

想来她是名采药小婢吧。司瑜言这样猜测。

山雨飘忽来了又走,连白雾也渐渐淡去,几缕阳光穿透云层折射下来,照在采药姑娘小巧细腻的鼻尖上,映衬出一小片细蒙蒙的汗珠。她低着头,提着裙摆大步往前走,秀气的足踩在司瑜言留下的脚印里面,就像穿上船鞋,逗得她低低发笑。

司瑜言瞥见这一幕,撇撇嘴角:“蠢,呆,痴。”

三个字,概括出他对她的第一印象,也是他对大多数女人的印象。

司瑜言说话声音不小,可采药姑娘大概走得太过专心,居然没有听见,又或者是听见了也没往心里去。而且她险些一头撞上司瑜言的胸膛,还好司瑜言及时伸出手,用一根指头抵住她的肩膀,声色愈加冷漠。

“看路。”

姑娘耸肩吐吐舌头,这才抬起充满灵气的眼看他,含笑指向他身后:“到了。”

若非因为她开口说话,司瑜言差点要以为这是个哑巴小婢,她的声音勉强入耳,不粗不哑,甚至还肖似山间的泉水,透着股清澈明亮。但她的发音有些奇怪,大概是因为乡下人说话口音很土?

反正司瑜言认定了采药姑娘就是个村姑,所以自然而然用一种俯视的态度来看待她。

独自坐落在迷宫后方的小木屋,并不像有许多人住的样子。姑娘带着司瑜言走进去,他瞬间恍如进入了谁家药园。

但凡眼睛能看见的地方都摆满了各种草药,有些是种在花盆里的,有些是晒在簸箕里的,还有的结成一束挂在房檐底下。除了留有一条小路勉强能走,这里还见缝插针地放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光是闻气味司瑜言就知道里面装的也是药。

采药姑娘有些局促,她先进院子把东西勉强收拾了一番,至少是不挡着进门的路,这才请司瑜言进去。司瑜言面无表情,迈着优雅的步伐随她进屋,看也不看两侧乱七八糟的景象。

邋遢。这是他对采药姑娘的又一个评价。

直到司瑜言进屋坐下方才脸色才稍微好一些,屋外虽然糟糕,屋子里倒勉强算得上干净整齐,墙壁雪白窗台明亮,地也不是泥地,而是铺了层打磨过的石头,擦洗地一尘不染甚至还能照出模糊人影。屋里没有床,只有一方类似贵妃榻的坐处和几根形状古怪的凳子,司瑜言理所当然地坐上了贵妃榻,然后视线落在了墙脚几株兰草盆栽上面。

看叶片和花形应是兰草,但具体什么品种竟然连他也分辨不出来,只能闻到散发出的幽邃密香。很特别。

司瑜言本来对陌生的香味有些抵触,但又想药王谷山峰隐秘,这里生长有稀有兰草也不足为奇,所以便没有往心里去,反而琢磨着以后回家也要栽几株这样特别的品种。

这时采药姑娘端着杯子进来,司瑜言瞥见便说:“不喝茶,喝水。”

村姑懂什么茶道,煮出来的茶汤喂司家的狗都不吃。

姑娘微怔一下,还是把杯子递了过来:“不是茶。”

司瑜言低头一看,水色呈现出浅浅的褐色,他嗅了嗅确实没闻到茶叶的气味,反而是一种清苦草药的气息。姑娘见他凝眉犹豫不打算下口,便催:“喝呀,喝了就好了。”

莫非是药王谷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要喝草药水祛除毒瘴?司瑜言抬眉问道:“必须喝?”

采药姑娘认真点头:“嗯,喝了对你好。”

喝就喝吧,反正走那么久也渴了。司瑜言仰头一饮而尽,嘴里没尝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但舌根有些发麻,想来是掺杂了草药的缘故。

采药姑娘见状眉开眼笑,她轻快转身放下杯子,然后打开旁边桌子上的木头匣子,从里面取出布巾蒙在脸上,把口鼻都遮住,还把袖子也扎紧,紧接着她从匣子里又拿出一个布包,看起来沉甸甸的,转身朝司瑜言走来。

“你叫什么?”

司瑜言见她过来,一时兴起问她的姓名,可乍见她一副古怪打扮,心头猛然一跳:“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司瑜言忽然浑身一软就倒了下去,脑子里天旋地转。

采药姑娘蒙面走来,露在外面的眼睛绽放出兴奋的光芒,她用古怪的口音说:“默默。”

她是在说她的名字……司瑜言愤怒又不甘,想质问她居心何在,可嘴巴有些不听使唤,嘴唇也麻麻的,只会重复她的话:“默默……默默……”

忽然掌心触碰到温暖柔软,小姑娘牵着他的手写字,一笔一画。

司瑜言在心里拼凑笔画,昏迷过去前才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默默,是脉脉。

相逢未相识,脉脉不得语的“脉脉”。

脉脉见麻沸散已经起了作用,费力抱起司瑜言的腿推上床,然后迫不及待地去解他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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