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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相思(45)

一个象牙埙,换来小聋子主动投怀送抱,甚是合算。

此种买卖多多益善。

“好了,今天开始教你吹曲,你先记指法。”片刻,司瑜言推开脉脉,看着她满脸的感激神情,舔了舔唇,“认真学知道吗?学得不好我要狠狠罚你。”

脉脉下意识捂住嘴,紧张地点了点头。

小半月的时光转瞬即逝,药王谷又迎来一年一度最热闹的日子,山庄上下忙碌不已,据说施翁也将于酉时出关,直接参加寿宴。

清早起来,脉脉先练了半个时辰的埙曲,然后又一次检查了要送给施翁的药材匣子,确保无恙之后才说到山庄去帮忙准备筵席。她刚打开门,就见宋西站在院外,头发上沾了一层薄薄的雾水,像是久候多时。

宋西一见她躬身问好:“脉脉姑娘。”

脉脉好奇地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四个轿夫,问:“宋西,这么早、你有事吗?”

宋西直起腰摊手一迎:“公子请您过去一趟。”

“胸口又疼?”脉脉如是猜测,暗自叹了口气,“化散汤、喝了九副,好像没用,怎么回事……”

天大地大都没有病人的事大,她决定跟宋西去看一看,待会儿再直接进山庄赴宴。正要转身往连翘苑去,宋西已经把轿夫叫到跟前了,示意脉脉坐上肩舆。

脉脉纳闷:“上山、走着去啊,很快就到了。”

“公子在山脚营帐,坐轿子快一些,脉脉姑娘请。”

“哦,好。”脉脉懵懵懂懂地上了肩舆,还没反应过来就升到了半空中,然后被抬着摇摇晃晃地下了山。

断裂的藤桥被数根臂粗的铁链取而代之,铁索架在天堑之间,两头固定在崖壁之上,锁链上面铺就了新簇的木板,轿夫踩上去的时候发出微微咯吱响。桥的两侧挂了麻绳编织的护网,保护桥上行人的安全。

脉脉对新桥抱着几分新鲜感的同时,也由衷感慨司家工匠行事迅速,山脚的别院也已初具雏形,远远望去似乎已经在盖瓦了。

过了桥在营帐前下轿,宋西把脉脉送到一处帐篷前:“脉脉姑娘请进。”

脉脉掀开帘子入内,还没看清周围就被一群美婢拥簇着走到屏风后面,然后众女开始七手八脚地脱她衣裳、拆她发髻。

脉脉吓得抱紧了胸:“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为首的大婢女敛眉垂眸,不敢抬头直视脉脉,只是很恭谨地说:“奴婢们是按公子的吩咐伺候姑娘。”

尽管脉脉使劲反抗,但双拳难敌四手,再者司家的美婢个个貌美温柔,任随脉脉怎么喝斥也不肯退去,反而动作愈发轻柔,甚至还跪在地上替她脱鞋。你来我往一番之后,脉脉成功被众女扒光,“送”入浴池。紧接着美婢们一拥而上,井然有序地给她洗发洁身。

温热的泉水从头顶浇下,脉脉闭眼屏住呼吸,过了片刻察觉到有一双手捧着她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揉起来,同时鼻子闻到一股与众不同的异香。

脉脉揩去眼角的水珠,回头问给她洗发的美婢:“什么好香?”

“回姑娘的话,是茵樨香煮的汤。”美婢跪在池边轻轻搓揉脉脉的头发,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夸赞道:“姑娘的头发就像上好的黑缎一般,又滑又亮。”

“茵、樨、香……”脉脉不知道这是一种西域的珍贵香料,曾经只有宫廷里的贵族才能使用,而现在世上用得起的人也不多,也只有司瑜言这种过分讲究的人肯花千金买几两香料煮汤来沐发。她看见美婢赞美的话语,莞尔一笑道:“我用皂角、洗头发,加上柏叶、桃枝、木槿叶……也很香。”

美婢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得体的笑容:“姑娘天生丽质,用什么都一样。”

另外一边的帐篷里,宋西正在向司瑜言汇报情况,而司瑜言懒洋洋坐在软榻上,任由几名美婢在他面前走马观花似的逐一送上衣衫过目。

他要亲自为脉脉挑选衣裳。

“俗气。”司瑜言看着那些华丽繁复的罗绮,蹙着眉头挥挥手。

小聋子又不是京城里的庸脂俗粉,怎么可能穿这么浮夸的颜色还有款式,像只花母鸡似的,难看。

下一名美婢急忙捧着另一套衣衫上前,司瑜言瞟了一眼就否定了:“素的像是要去奔丧。”

“土。”

“我讨厌灰色。”

“不好。”

……

总之选来选去,司瑜言没一件满意的,宋西见状暗暗着急。

公子您总不能让脉脉姑娘光着身子赴宴吧?

他灵机一动,从一堆衣裳里扒拉出一套藕荷色的裙衫,捧到司瑜言面前:“公子,您看这套怎么样?”

司瑜言撇嘴:“不够特别。”

宋西笑道:“虽然衣裳不够特别,但是穿的人很特别呀。而且,公子您不是也有件儿同样料子花色的衣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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