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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相思(43)

辛复把染了朱砂的手帕收入怀中,笑着摇摇头:“若让施翁他老人家听见你这番言辞,一准气得吹胡子瞪眼。”

脉脉捧着书笑眯眯:“不怕不怕,师父从来、不打我,随他骂,我听不见。”

“好了,鬼在白天是不会出来的,我带你出去玩儿。”辛复不由分说牵着脉脉出门,“别成天待在屋子里,憋坏了。”

跟着辛复出门脉脉还是很欢喜的,又觉得很可靠,所以很顺从地就一道走了。路上,辛复问她怎么忽然要兴起要学画符驱鬼,她很为难地说:“师姐不让我、随便告诉、外人。”

辛复笑问:“我不算外人吧?”

“当然不算,你是师姐、未来的相公。”脉脉小小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秘密告诉辛复,“有天晚上、我遇见鬼,它要吃我。”

辛复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真的?鬼长什么样子?我还没有见过呢。”

“白白的,会飘,样子不知道,我不敢看,眼睛、闭着。”提起来脉脉还是不寒而栗,含着怯意说,“但是它好凶,咬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疼。”

她委屈地一一指过耳朵脖子还有胸口。辛复见状笑意都凝固在了嘴角,忽然很严肃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唔……四五天以前,师哥回来、那天。”脉脉拍拍胸口,舒了口气,“还好我拿针、扎它,鬼晕了……哎呀!”

横空飞来一枚石子,刚好打在脉脉的手背上,疼得她惊呼一声,赶紧松开了辛复。辛复循着石子而来的方向回头一看,司瑜言沉着脸缓缓走来。

鬼你个头!见过这么英俊貌美举世无双的鬼吗?!

自从那晚发生了意外,司瑜言也在山脚营帐躲了几天,等心情平复一些才回到连翘苑。他记挂着小聋子要学吹埙,自诩作为一个好师傅不能耽误徒儿,所以那些旖旎的小心思暂且压下不提,等着脉脉上门来请教技艺。可是等了两日都不见她来,但施翁的寿宴已迫在眉睫,她连一首完整的曲子都不会吹,到时候丢她自己的人就罢了,关键是还要砸了他司小公子的招牌!不能容忍!

更不能容忍的是她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居然跟其他男人手牵手出来游山玩水了!

更更不能容忍的是她居然认为那是被鬼压身了,完全没有体会到所谓“吃肉”的美妙精髓……

想得越多,司瑜言脸色就愈发不加,黑得像锅底,看得脉脉一阵担忧。她上前关怀道:“你不舒服?心口痛?”

司瑜言阴阳怪气的:“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哼。”

“当然有关啊。”脉脉听不见他语气里的不满,伸手就给他揉起来,“我要治好你。”

司瑜言的嘴角翘起了一点点,但很快又恢复成紧绷的状态,继续冷嘲热讽:“我只能活几个月,你却连续五天不来看我……我的意思是,不来给我看病,小聋子,你确定你能治好我而不是害死我?”

辛复忍不住打断他:“瞧司公子振振有词的样子,并不像病重之人。”

司瑜言斜了他一眼,不屑跟他争吵,反正就是只盯着脉脉看,眼神埋怨哀怨愁怨……各种怨。

脉脉被他可怜的小眼神看得受不住了,居然道歉了:“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不管你了。别生气,生气不好。”

司瑜言从来就是蹬鼻子上脸的个性:“说句对不起就行了吗?不接受!”

“那……你想怎么样?”脉脉底气不足地低下头,为自己这种弃病人于不顾的作法羞愧不已。

司瑜言把手一摊:“跟我走。”

脉脉瞧着眼前的手掌,不解地抬起头。司瑜言知道她没看见,不耐烦重复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可是我……”脉脉求助地看向辛复。

司瑜言狠狠一甩袖子:“不走就算了!让我病死好了!”

……

脑子里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脉脉一方面很想跟辛复去玩儿,一方面又觉得抛弃病人实在不是仁医之举,挣扎了半天,她终于狠下心做了决断。

“辛复哥哥抱歉!下次、再和你一起。”

脉脉匆匆扔下一句话,追着司瑜言而去。司瑜言故意走得很慢好让她追上,然后察觉她挽上了他胳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司、瑜、言……我跟你、走……”

司瑜言把脸别到一边先笑了笑,然后才转过来作出无动无衷的表情:“喊错了,重新喊。”

“哦……言哥哥。”脉脉念念不舍地回头望辛复,一脸遗憾。

司瑜言瞥见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面不改色保持着优雅的步伐:“走了。”

就凭一个鬼脸伤疤男也敢跟他抢小聋子?哼。

辛复惆然怅惘地看着两人携手而去,连施灵药从哪里冒出来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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