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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乐无穷(19)

左芝揉揉眼,喜出望外:“木头,你今天没去上朝啊?”沐乘风已经背对左芝开始更衣,脱掉月白中衣,宽肩劲腰上如健美猎豹的肌肉都要把左芝眼睛晃瞎了。他淡淡解释道:“今日休沐。”

原是一旬一回的休沐。左芝扳着指头算了算,发觉果真是这个好日子,她高兴地扑过去,胡乱在他身上揉捏表达自己的兴奋:“相公大人今天陪我出去玩儿好不好?我都好久好久没有跟你一起出过门了!”

她兴致一来下手不知轻重,指甲在他胸口划出几道红痕,沐乘风垂眸一看,无所谓地拉过衣襟遮住胸膛,点头答应:“嗯。”

左芝从未像今天起床这般雷厉风行,短短一炷香功夫,不仅洗漱完毕穿好衣裳还胡乱塞了两块糕点垫腹。她嘴里一边包着食物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鹅……好了,走……”

沐乘风刚刚坐下要用膳,摸摸碗沿察到白粥滚烫,尚不能下咽。他眼皮也不抬:“稍等。”左芝费力吞下干巴巴的糕点,捶着胸口说:“等什么等,快走啦走啦,去晚都没人了……”她见沐乘风无动于衷,干脆伸手去拽他臂膀,哪知道不留神被喉咙里残留的食物渣子呛到,猛一阵咳嗽。

“咳咳……”

沐乘风见状把她拉过来,手掌在她背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仿佛有些幸灾乐祸:“说了稍等。”左芝咳得脸红脖子粗,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快跟我……咳咳、出门……啦……咳咳……”沐乘风为她捋顺了气,又把晾得温热的白粥端到她面前,不容置疑道:“喝完再走。”

左芝急忙捧起碗准备一口气喝完,沐乘风扬袖一拦,眼梢抬起似在威胁:“不急。”说完他体贴送上一柄调羹。左芝讪讪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吃了起来。这下沐乘风眉心舒展,两人用过之后才出了门。

相府大门口,左芝兴高采烈挽住沐乘风的胳膊,挥手赶走一群跟班:“今天就放你们假,想干嘛干嘛去。”莺儿委委屈屈拧着手绢:“小姐,让奴婢跟着您好不好……您别不要我。”左芝对她梨花带雨的姿容毫无怜惜,反而数落道:“天天跟还跟不够,又不是跟屁虫!该吃吃该睡睡,总之别来妨碍我和木头亲近。”她转头对沐乘风笑得灿烂,“相公大人我们走吧。”

沐乘风对她的热情依旧表现冷淡,低眉一瞥,猝不及防道:“手绢拿来。”左芝愣住:“手绢?”她在袖子里掏了掏,猛然想起昨个儿已经把手绢扔了!

“咦……怎么不见了呢?大概是落房里了……”左芝心虚,赶紧装作低头找手绢,根本不敢抬头看沐乘风,窘得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沐乘风见她丢三落四的样子微微叹气,他勾起她的下巴,“情深款款”地凝视于她:“罢了。”

冰凉的指尖如雨水打在唇角,沐乘风的指腹掠过左芝嘴沿,用了少许的力。左芝尚未回神,他已经把粘在唇边的粥渍揩干净。

“好了。”他握住她小巧的手掌,牵着她下台阶。手指头是冷冷的,可掌心却有煦煦暖意。左芝心满意足地任由沐乘风牵引,甜蜜蜜依偎在身边,倒也有几分小鸟依人的可爱。

不过还没规矩地走上几步,左芝趁着沐乘风不注意悄悄回头,瞪大眼睛对着莺儿比口型做手势,张牙舞爪全没刚才的温婉姿态。

帕子——木头送的那块——务必给我找回来!

莺儿一脸茫然不懂她什么意思,问旁人:“小姐叫我干嘛?”千江搓搓手掌,大胆猜测:“少夫人比的东西方方圆圆,大概是要你照着做一个?”莺儿苦了脸:“方方圆圆的东西那么多,我怎么晓得是要做什么?”千江脑子转得快,比划着说:“你们女子平日做的不就是衣裳鞋袜么?这么大……你想想是啥?”莺儿冥思苦想:“这么大……难道是……”她的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再跟千江讨论下去,扭头就跑,“我大概晓得了,谢谢你,千江哥。”

莺儿连忙钻回房间,从箱子里翻出衣料,最后选出一块最薄最透的来。她拿起剪子咔咔剪过,裁出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一张。穿针捻线,莺儿红着脸开始绣花,自言自语道:“小姐,我给你缝制一件战衣,保证你今晚出师大捷,一举拿下姑爷!”

南楚大都的繁盛不比东晋上京差,同样是京城,大都城多了份延绵春暖,少了些许四季分明的寒风凛冽。左芝挽着沐乘风走过缎子街,去瞧了瞧今年新出的锦缎花样儿,又逛完翠华街,把钗环簪佩都一一过目,最后来到城隍庙附近的食街。

看到食肆家家户户摆上猪肉、羊肉、腰子、枣子等做的社饭,左芝这才恍然记起马上就是八月了,秋社日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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