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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瓶邪之情缠(65)+番外

作者: 君子在野 阅读记录

不知不觉入了冬,茶叶铺流水少了,专做古玩生意,出的物件换了银票,用一方田黄小印压着,越积越厚,刀客却不回来。

天目山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直至深夜,吴老板点着灯,坐在外堂读书品茶,一双手拢在海獭皮套里,颇有几分豪绅的味道。半晌走至院里看雪,见那花径都被雪掩了,绢布灯笼上也积了新雪,皱着眉把睡下的伙计唤起来,逼他扫雪点灯。

屋里点着炭火,王盟睡的迷糊,不愿起来,咕哝道大雪天的也没人来,第二天起来收拾便是了。

闻言老板便生了气,温文的脸上含了三分薄怒,也没真把王盟怎么样,抢过屋里的扫帚,门一摔,自顾自的往外走。

伙计着了急,披上衣服追出来,一叠声老板老板的哄着,接过扫帚,哈气连天的走出门去,冷风一吹,冻得直缩脖子。

“老板,您费这个劲干什么,那使刀的又不是不认识咱们家店门,巴巴的把院子打扫了……”

吴老板寒着脸,袖着手站在屋檐下,打断伙计的话:“谁说我等他,我在等狐,雪一落,那些找不到路的狐仙要来借宿,院子不扫,灯笼不亮,狐看不清,说不定就错过了。”

王盟挥着扫把,目瞪口呆的看着老板。

收拾停当后却再没了睡意,白日里邻居孙太婆送了几篓子干果,别的也罢了,核桃和榛子拿来做酥酪最好味道。老板收拾了案子,借着风灯,一个人捏了把干果夹,仔仔细细的剥核桃。

咔嚓,咔嚓,使的力不匀称,拨出的仁碎成一块块的,卖相不好。

“轻些,壳要开的时候收住力,按到底就碎了。”

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来的,雪气掩盖了他身上的味道,没察觉。

刀客说着,捡了一枚,放在指尖微一用力,嚓的一声细响,皮壳裂开,露出干净的肉来,圆圆小小的,像一只光裸细小的脑仁。

两人面对面坐着剥核桃,他剥的好,干净爽利,老板的则碎的一塌糊涂,学不会他说的关键时刻收力,一路用心到底,七零八落无法收拾。他拈起一个再狠狠的捏,谁料那壳和肉都混在一起,成了渣,连皮带骨带肉带心,收不回来。

手里的夹子一扔,喉头便哽住了,一口气硬憋着,不能示弱。

刀客叹了口气,把老板往怀里一揽,鼻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刮蹭,破天荒的带了人味:“是想我了?”

老板不说话,负气的不看他,手心里攥了片薄薄的核桃壳,往青石案上一下一下刮着。

刀客便不再问,俯身把手从老板的膝盖下穿过去,一用力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搂着腰,从额头开始细细的往下亲,亲到小腹处的时候他便没了脾气。

晚上住的是客房,第二天一早照例收了五枚铜板的茶钱,没有名器,起来的时候刀客没走,背对着他坐在桌前,老板睡眼惺忪的凑过去一瞧,竟然是在刻章,压银票的田黄小印书四个篆字,吴邪赏玩。

刻完背了刀要走,老板不让,挡在门口:“什么时候再来?”

“别问。”

背影逆着光,周身一圈淡淡的金印子,后背笔直而修挺,

第26章 瓶邪番外 刀客(3)

八.

开春的时候,小院里的茶蓬到了年岁,老板要重新种,偏偏工匠都被请去山里干农活了,吴老板和王盟只能自己扛了锄头,在店外不得章法的忙碌,各蹭了一身一脸土,茶蓬植的歪歪扭扭。

“这样活不了,重新弄,让我来。”

竟然还是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来的。

慢慢的闻不见他身上的血气了,厮混的太久,怕是自己身上也沾了那味道,分辨不出。吴老板倔倔的扶着锄头,不走。那刀客蹙着眉,把他往店里推:“去沏杯好茶,你干不了这活。”

这是实话,老板读书,写字,卖茶,没干过粗活,手细。刀客不一样,十指张开,砂纸似的,布满了细腻的茧。

不过一个跑江湖人,拿惯了刀,不一定拿的起锄头。老板进了店里,倚着青石案,拎了曼生壶,注饱了水,先自饮一杯,铺开宣纸洗笔磨墨临帖子,等着看笑话。

春日的太阳烘的暖,柳枝初绿,到处都笼着薄薄的烟。外堂的朱红帘子卷上去,阳光从窗棂透进来,从老板的角度看去,那光瀑里浮荡着细微的颗粒,上下翻卷,起起伏伏,像心事。

半晌放下笔去小院看那刀客,手里捧着兔毫盏,斟了满满一碗放凉的茶,学着南边人的习惯,在茶盏里放了两颗梅子,入口酸甜,后劲微苦,带清香。

刀客光着膀子,正在培土,身后一溜细嫩的新苗,沿着小径整整齐齐排列,每一棵周围都用土堆了圈子,中间汪着水,慢慢往下渗。阳光舔着刀客的背,每一条肌肉都泛出光来,像涂了薄薄的油,听见老板的声音,刀客便眯了眼睛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