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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瓶邪之情缠(102)+番外

作者: 君子在野 阅读记录

我爸听完长长叹了口气,摇着头说你也大了,自己拿主意吧,别后悔就行。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在桌子下面抓住小哥的手捏了捏,他轻轻的回握,两个人十指交缠着磨蹭。电视里正好在放脑白金广告,俩小人跳来跳去的扭草裙舞,我妈唠唠叨叨一个劲的跟小哥讲我小时候的事,小哥特专注的盯着她老人家,半晌吐出一句阿姨你放心,我能照顾他。

我正喝汤,听完差点当场喷出来,放下勺子没心没肺的咧着嘴傻笑,笑着笑着眼前就漫了一层水光。

第41章 终章(修改)

后来的日子其实跟世上大部分人一样千篇一律,但也有些许不同,那时候霍家帮小哥办了身份证,寒冬腊月里我跟小哥一趟趟的在派出所,医院和人事档案处之间穿梭往返补办重返社会的种种手续,户籍,保险,甚至还有莫名其妙的疫苗接种证。之后陪他考驾照,买车,一直到过小年那天才安生下来。

三月份的时候三叔找小哥夹了趟喇嘛,是个大斗,因为安全问题没让我跟去,在地下手机没信号,我联系不上他,在店里等的抓心挠肝,最后憋不住冲进三叔的盘口发飙。三叔也没辙,派了个伙计把我送到山西一座群山环绕的小村子里,天天坐在大槐树下喝老陈醋吃手擀面等消息。小哥他们从盗洞上来的时候我眼睛都熬红了,顾不得在场一干革命群众的雪亮视线,抱着他一通掐揉,哑着嗓子说你就算嫌我碍事我都再不让你自己走了。周围三叔的下属们善意的起哄,他也跟着笑,用全身唯一还算干净的嘴唇碰碰我的额头说好,以后都带你。

后来无论在地上还是地下,我们真的再没分开过。

跟小哥回杭州那天正好白色情人节,经典的舶来节日,除了促进商业发展外一无是处,我看着满大街名品海报,忽然想应景也表个心意,跟三叔交货时在他铺子里看到一块老坑翡翠料子,满蓝紫色,极难得整料带三分水,拿在手上像一块蓝汪汪的琼脂。我忽然来了兴致,用小六价收了,找了个揭阳师傅给设计。

雕刻师傅端详了一会儿,说这料子种老水足,经得起细琢,不像新坑货色一下刀就掉石渣。玉石铺子门口做赌石生意,砂轮开石头的声音震耳欲聋,我跟师傅连比带划地喊我想出对儿印章。师傅又问有想好的样式没,我回头看小哥,他摆摆手说随你,我踌躇了一会儿,说要麒麟。

工作台上扔着本瑞兽名鉴,我随手拿过来翻到麒麟那一页,发黄的书卷印着纵行小字:麒麟仁兽,性凶猛,护主。设武备而不为害,不履生虫,不折生草,所以为仁也。

别说,还真有那么点像。

一个月后货送到店里,打开盒子一看,两方小印精巧通透,蹲踞的麒麟瑞兽栩栩如生,我取了一只递给小哥,说赔你的,跟开门那只质量没得比,不过这是张起灵专用。

他故作淡定的接过去,黑眸却躲闪着藏了点欣喜。

后来我们俩所有私人收藏里都印着两方红章,张起灵,吴邪,棉纸笺子大红印泥,古意盎然。

天气暖起来后我俩每天吃饭睡觉做生意,在西湖边溜达着晒太阳,日子过的太安逸,恨不得在后院弄个粽子解闷。小哥问我要不要出去走走,我一听来了精神,从沙发上一个挺身蹦起来嚷嚷去哪去哪,小哥铺开地图让我挑地方,我看了半天问他哪个省是你没去过的,他被我问住了,回忆了一会说好像真没有,我忽然来了主意,手一挥指着吉林说去长白山。

他眼睛亮亮的,箍着我不肯松手。

我其实知道小哥的心思,一个人的脑子里装了太多痛苦的回忆,最好的办法不是不去想,而是干脆覆盖它。而对于我,没有什么比跟闷油瓶并肩而行更能纪念那些追寻他时,疾驰而去的青春时光。

我们简单收拾了行李,搭长途汽车北上,一路经过大片金黄的油菜花,阳光下波光粼粼的稻田,已经抽穗但还碧绿的麦子。北方的天空很蓝,宽阔的公路向远处延伸,看不到尽头,车里飘着一股茶叶蛋和生黄瓜的味道。汽车在一个小站暂时停靠时正好日落,我下车抽烟,顺手在小摊上买了两包鸡爪和四听啤酒,一转身时看到小哥站在不远处等我,穿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夕阳的余辉映在他脸上,那场景有些似曾相识的苍凉。

他惯有的空落眼神在一瞬间击中了我,我大步走过去把装啤酒的袋子交到他手上,然后扔了烟,攥着他的T恤前襟在余辉里狠狠的吻他。

张起灵,我再不要在你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的孤独。

疲倦的旅客和扛大箱子的民工兄弟在月台上像鱼群匆匆游过,每个人经过时都忍不住停下来看我们一眼。他们一定觉得不可理喻吧,两个正儿八经的中年男人,拎着只九十年代的红色塑料袋,吻的惊世骇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