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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将军解战袍(26)

作者: 淡抹浓妆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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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月初,苏逸风尘仆仆地自边城而返。

段云亭见他回来,讶异之中也不忘了损他几句,“苏爱卿此番怎生如此听话?莫不是这些日子玩过火了,手头当真拮据得紧了?”

苏逸初闻此言颇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回忆起奏折里那奇奇怪怪的话,又看了看一旁沈秋忍笑的神情,以他之聪明,当即便明白了其中原委。

于是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段云亭批复的奏折,递了过去,表情十分认真。

“实不相瞒,臣是因了这句话,才火速赶回的。”

段云亭狐疑地伸手接过,低头一看,立刻被上面的字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末了只能伸手点点沈秋道:“哈,好你个沈丘,敢假传圣旨啊!朕要罚你做十年御前侍卫长!”

沈秋闻声急忙跪下,惶恐道:“陛、陛下饶命!陛下还是让臣蹲大牢去吧!”

段云亭看苏逸一脸憋笑的神情,不以为意道:“做朕的御前侍卫长乃是尔等的荣幸,旁人求还求不来!哼,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三人闹了一通,苏逸忽然想起了什么,才提起正事道:“臣听闻……西秦二皇子冀禅下月底要前来出使?”

“确有其事。”段云亭恢复了正经,余光瞥了瞥一旁的沈秋,道,“此事朕已派人开始着手准备。”

沈秋可以感觉他投来的目光,然而但她望过去的时候,对方却已然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

她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若说那日陡然看到冀禅要来的消息时,一时只是震惊不已,那么时至今日,心中所剩的,大半已是矛盾和犹疑。

因为她明白,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已然摆在自己面前:继续留在东齐,或者随他回西秦。

念及后者,沈秋只觉得无论心底已做好了怎样的准备,这一刻来得似乎仍是早了些。

或许她只是不知该如何做好准备,去重新面对冀封。

说来以她的性子,绝不是这般优柔寡断之人,却唯独在冀封一事上,总无法果断。

也许是因为她心中知道,从小到大,唯有这么一人,会对自己的一切毫不介怀地包容。也正因如此,自己在逃婚之后,每每想起他,心中便涌起挥之不去的愧意。

正暗自沉吟间,忽听苏逸道:“东齐与西秦久无往来,这冀禅此番无征无兆地便来出使,臣只觉得……”话未说完,声音便低了下去。

段云亭知道他生来比旁人多个心眼,便笑道:“久无往来,也终有破冰的一日。朕知你心头少不了重重顾虑,只是此番是他来我东齐境内,若当真有何不轨之举,又怎能逃得过朕的耳目?”

苏逸心知段云亭也不是糊涂之辈,既已着手准备,便不会想不到这一层。于是他稍稍释然了几分,道:“既如此,想来是臣多虑了。”

“不如这样,”段云亭沉思片刻后,忽然挑眉一笑道,“既然爱卿对此事颇为挂心,不如此番接待来使一事……便交给爱卿主持吧!”

苏逸一听顿时苦了脸,心道这便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啊!

并非他不愿干正经事,而是朝中人人皆知,户部那几个尚书侍郎无一不是分斤拨两的主儿。虽然好处是由他们管着钱粮的这些时日,每一笔账目记载得清清楚楚,谁也别想从他们手里贪污滥用一分一厘,但更麻烦的是,遇到正常开支每每需要拨款拨粮的时候,也得同他们软磨硬泡好几回。哪怕是段云亭下了圣旨,人家也能从账目里捉虫似的挑出些“铺张奢靡”之处来,一遍两遍三遍地上疏。

苏逸知道段云亭也是被那帮耿介的大臣弄得没法子了,才把烫手的山芋直接扔了过来。如此他倒好,落得一身轻松,自己以后的麻烦却是少不了了。

毕竟这迎接来使一事事关国北齐西秦两国,虽不可铺张,却也不能过于抠门,损了国威。苏逸悲哀地想,自己以后可有的磨了。

但底是推拒不得,便只得讪讪地拱手领命。

段云亭笑得灿烂,闻言颔首,还不忘在他肩头拍了一拍,鼓励道:“苏爱卿舌绽莲花,口若悬河,对付那几个老顽固决计不在话下!朕看好你哟!”

苏逸对他无话可说。默然片刻,忽地灵机一动,道:“臣有一事相求!”

“何事?”段云亭挑眉看他。

苏逸抬眼瞥了一眼沈秋,道:“臣恳请陛下借沈大人一用!”

段云亭也跟着瞥了一眼沈秋,道:“你要他有何用?”

苏逸不紧不慢道:“沈大人原是西秦人氏,故而对西秦国情,饮食并生活等习惯均十分了解。此番接待西秦来使,我等若要做到尽善尽美,这其中细节便绝不可有所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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