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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做,二不修(129)+番外

他搡了情岫一把,情岫跌了下去,手掌撑地,掌心被嵌进去一块碎玉。

丝丝红血冒了出来,情岫却仿佛并不觉痛,表情呆愣,好比失了魂魄。

左虓见状下意识就往前迈了一步,最后硬生生忍住,把头一扭决然而去,再没留下一句话语。

“啊——啊————”

身后传来情岫撕心裂肺的哭声,眼前也渐渐模糊,左虓已经看不清路,他一直强忍着回头的冲动,行尸走肉般大步往前走,木然地不知要去往哪里。

直到离开很远,四周也变得空无一人,他才颓然倚靠在墙上,慢慢坐了下去,把头埋进双膝。

压抑的哭声响起,铁骨铮铮的男子双肩猛颤,泣不成声。

“会鸟语的不止咻咻一人,我也略懂皮毛。”

古篱脚边停着白鹤。所以无论两人怎么逃,他总有千万种方法找到人。

“世子你要做抛家弃母的不孝子我管不着,咻咻却不可如此。她是一国的皇太女,担负了南楚万千黎民的将来。”

“舍不得她却又忍受不了她身份带来的现实……何必再这般纠缠下去?干脆放手,还各自海阔天空。”

“世子难道不想知道,令妹如今身在何处?”

“让她死心,是最好的了断方法。”

沐乘风尾随而来,站到左虓面前,静静打量着这位伤心人。左虓察觉到有人在前也不抬头,只是恣意哭了个够。

这一生的泪水,大概就在这一刻流尽。

好一阵,左虓方才抬起头来,蹭掉眼泪,抬首冷眼看着沐乘风:“左芝呢?”

“已经回家了,安然无恙。”沐乘风说完想解释什么,“方才她险些受骗。你不应该带她出走,她不适合外面的生活。其实,我也并非有意帮国师行事,只不过……”

左虓把手一挥:“不必说了,事已至此解释有何用。我左虓就当从没你这个朋友。”他站起来理理袍子,恢复一贯不羁模样,昂首挺胸步伐朗朗。“以后你我天各一方难再聚,纵然相见,也是不识。”

是的。

他们不会再见,他们从此不识。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一盆泼下!童鞋们挺住挺住!这货是HE的欢乐文!

亲妈去睡觉了,明天有考试。。。请个假。。。(顶锅盖逃走……)

59、第五九章 飞雪至,情不然

飞雪连绵,又是一年冬至。

年关将近,方小说晋上京天街积雪,朝天湖冰面如镜,两侧树林宛若琼枝。

一晃已是近四年,当初景色依旧,惜叹物是人非。

天才蒙蒙亮,长街上一道瘦削身影,慢慢拖着步伐沿街而走,足下蹒跚,似乎是个醉汉。

鹅毛大雪片片飞旋落下,掉在醉汉的眉上,冻得他睫毛尖都沾上一颗冰珠。醉汉看起来有些邋遢,头发披散胡子拉碴,身上衣服脏得看不出本色,只能透过油渍依稀瞥见底下繁复的云锦花纹。而且大冷的天也不见他穿件袄子,身上只有两件秋衣而已。

醉汉手持酒葫芦,走两步便喝一口,没多久一壶酒喝完,他心有不甘地翻转葫芦,见到壶嘴一滴酒也滴不出来,便索性把葫芦一抛,转而到旁边的酒铺子喊门买酒。

咚咚咚——咚咚咚——

醉汉捏拳捶门,门板几乎都要被他打穿。冬日多眠,老板尚在梦中便被惊天动地的声响惊醒,赶紧披了个袍子出来开门。

门板一挪露出一条缝,北风嗖嗖灌进。酒铺子老板打了个哆嗦,警惕望着门口邋里邋遢的醉汉,问:“作甚?”

醉汉一只手在怀里摸了半天,最后抓出来一个看不出颜色的破旧荷包,还有几粒银锞子。只见他把荷包塞回怀中,一股脑儿把碎银子扔给老板。

“买酒!”

老板本不想做他生意,可吃醉的人哪儿能和他讲道理?老板自认倒霉,叹气一声,道:“等着。”

揭开酒缸的盖子,老板找来竹酒提和漏斗,问:“要什么酒?白曲还是腊酒?”

醉汉醉醺醺倚在门口:“随便……”

老板摇摇头,又叹了一声,打了两斤烈性下等酒装好,走到门口塞给醉汉,把人搡了出去。

“好了好了,多给你添了二两,走吧走”

醉汉得了酒,心满意足抱着酒壶,跌跌撞撞走回街上,身后门板门砰一下关上,惊落屋檐簌簌白雪。

脚下寒雪,冷酒入腹,却烧得他满腔焚灼,几欲化作灰烬。

雪下得愈发得大了,醉汉一脚深一脚浅,踩着地上积雪咯吱咯吱作响,足下皂靴早已湿透,冰碴刺脚。

从嘴角滑下的酒液滴在胸前,湿润衣襟被冷风一吹,很快冻成**的一块,贴着胸口寒彻心扉。

毫无目的地乱走一气,醉汉头顶肩膀被皑皑白雪遮掩,早已看不清容貌。忽然脚下一滑,“噗通”一声他摔在地上,半个身子都埋进雪里。只见他并未挣扎起身,而是索性张开四肢就那么一趟,平静地阖上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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