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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不凡(75)

袁天罡奇怪的看了他两眼,说道:“难得啊,你会这么好

那老人早听见了,喜的跪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叩头,哭道:“多谢少爷,多谢少爷,小姐。”

聂小川也是有些意外,但还是笑嘻嘻的应下了,路上将李靖的事告诉袁天罡。

“应该跟咱们的事无关,这北周还是嫉恨他们公主被冤屈死吧,李大人总是摊上倒霉差事。”袁天罡笑道,转头看到李君冷森森的目光,忙收住笑。

“这两国是中了天鸿的离间计,关系不会僵太久,李大人会没事的。”聂小川拉住李君的手,细声安慰。

李君勉强一笑,没有说话,到了客栈,见过那个商人,年纪四五十岁,一双精明的小眼睛,看到他们竟然这么多人,立刻一脸不悦,将手里的算盘扒拉的山响。

袁天罡也不恼怒,笑嘻嘻的拉着他一阵耳语。就见那商人脸色又红转白又白转绿,几番变幻之后,拭汗道:“袁先生果然这样说过?那回去后有劳小哥帮忙引荐。”

袁天罡正色点头。聂小川带着那老人和孩子去简单梳洗一番。从客栈老板那买来几件小孩衣服。看那小孩子换上。怯生生地站在眼前。

“你几岁了?”聂小川一面帮他梳头发一面问。

“四岁。”他有着一双大眼。人虽然瘦小。但精神很好。眼睛溜溜地转。最难地是口齿清晰。看得出来这个孩子适应能力很强。

“你叫什么?”聂小川帮他扎好头发。笑盈盈地打量这问。

“黄冠。”他忽闪两下眼睛。低下了头低声说。有些不安地捏着自己地衣角。

老妇人从里屋出来。跪下叩头。聂小川仔细看去。这妇人经过梳洗。换上干净衣服。忽视脸上地冻疮。面容安详。一举一动显得极有教养。倒不似个穷苦百姓。路上时已经问过。她夫家姓黄。自称黄氏。便也不搀扶。任她叩了几个。才道:“黄阿婆。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也是逃命地。我们将要去益州。这一路上生死各安天命。我也不敢保证有我地饭就有你们地饭吃。也许还不如你独身上路安稳。”

那老妇人听了,又叩了两个头。才慢慢说道:“小姐这话正是,生死富贵各安天命,老身自愿给小姐叩了头,将来是生是死也是自己个的事。”

说着扯过站在一边地孩子,按下他也叩了头,接着说:“小姐是个善心人,老身别无长处,只有这个孩子是个极好的,小姐留下调教。将来或许用得着。”

聂小川点头。搀他们起来,她的本意是让他们就此离去。毕竟自己身世复杂,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逃命,不得不说带着这两个人是累赘,她可不敢保证面对危险时自己不舍弃他们而逃,与其将来被他们怨恨,不如趁早说明。

但看着老妇人是铁了心的要跟着,再想着接下来水路,应该很快就到益州,这袁天罡家族如此有名,养活个下人应该不成问题,看着一老一小,这样流浪下去,指不定哪天就冻死饿死了,举手之劳,行善积德吧。

袁天罡不知道是如何忽悠那个商人,晚上还大方的请他们吃饭,酒菜虽然简单,但也算色香味俱全,面对满桌的饭菜,那位黄老妇人与孩子始终安静的坐在一边,等聂小川劝他们吃时,才谨慎的拿起筷子,细嚼慢咽起来,那孩子显然饿坏了,吃的猛了些,被老妇人敲了一筷子,立刻收敛了。

这样一比,一旁狼吞虎咽地袁天罡倒像是饿了几天的乞丐。

“这个奸商,真是小气,就给上着破菜。”袁天罡啃完最后一块兔肉,抱怨道。

“你给人家什么好处?”聂小川微笑着问。

袁天罡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许家父给他看相一次。”说到这里皱起眉,眼神带着几分幽怨,“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可是不愿回家的。”

聂小川横了他一眼,相交这么长时间来,袁天罡很少提起家人,难道是少年丧母留下什么心理隐疾?

扭头看到这边李君若有所思地扒拉着一碗白饭,知道他依旧在担心李靖,只得再次讲这天下的形势,这北周不会为难李靖,让他放宽心。

因为明日要早起,吃过饭就忙忙的休息去了,很心疼钱的商人只舍得给他们安排一间客房,袁天罡与李君只好睡在柴房,聂小川因为时刻担心南诏王追上来,便让那老妇人和孩子睡床,自己在门边打地铺。

老妇人坚决不肯,非要也睡在地上,聂小川无奈只得随他去了。

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睡在这间温暖的屋子里,聂小川抵抗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潜意识里觉得有人走近自己,立刻一个机灵醒过来,看到南诏王正含笑蹲在自己面前。

“累坏了吧?几天了你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沉。”刀若木轻声说道。

他的神情语气都是那样的随和轻松,聂小川一时间以为自己在做梦,慌忙坐起来,看到不远处的老妇人揽着孩子,安然睡着,发出有节奏地鼾声,而他们的身边爬行着几条黝黑的长虫。

“你把他们怎么了?”聂小川手放在腰间,惊怒的低声道。却见刀若木正用手拿着一把亮晶晶的银针,晃来晃去。

“你这上面弄了什么?”他饶有兴趣的嗅了嗅,“麻药?太简单了,不如我把蛇儿给你浸泡下,这才算上武器嘛。”

难道自己睡得这么沉?聂小川愕然地看着他,什么时候自己能睡的被别人从身上取物而没知觉?

是自己退化了。还是这个人太厉害了?

刀若木席地坐下来,借着隐隐的月光可以看到,他那做工精美而不张扬地衣袍如花朵般盛开,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深深的看着聂小川。

聂小川叹了口气,知道这个人功夫之高不是自己能对付的,自知之明是聂家祖传地训条。

“大王,既然你追来了,有些事我会向你说明。”聂小川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皱皱眉,对这个人是绝对不能隐瞒了,必须让他清楚自己不是什么阴谋。否则就是在身边安了个不定时的炸弹。

这些为王为侯的人,为了维护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例如杨坚,聂小川绝对相信他对自己有那么一丝情意,但这丝情意并不能阻止他,为了更大的利益而抛弃自己。

情意本来就是最虚幻地东西。

叹了口气,整理一下记忆,将当年如何被选中和亲。又如何被投入蛇窟,如何逃出一一讲来,当然,省略了自己已不是这个灵魂地事实,这样诡异的事还是不说为好。

刀若木听着,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关于跟杨坚之间地事,聂小川同样省略不提,只是说做生意遭遇强盗,流落大叶国。才有了这一出李代桃僵的戏。

“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是什么针对你的阴谋,这个世上,只有你才知道我真正地身份,而这个身份,我不打算再要了。”聂小川慢慢说道。

刀若木依旧那么端坐着,天可能阴了,月亮被乌云掩了起来。屋内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受苦了。”过了许久。刀若木慢慢吐出这几个字。

受苦?聂小川一怔,她的这段历程对于一个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来说,是太苦了,但对于自己来说,反而觉得很充实,于是摇摇头笑道:“没啊,不算怎么苦。”

刀若木突然伸手放在她的心口,“这里受苦了。”

他的语气真诚,这种以往让聂小川视为不能容忍的动作,现在看起来就好像亲人般的关怀。

她明白他地意思,天下谁都知道穆枫王爷是如何的娇宠穆桔公主,但那娇宠的背后却是预谋已久的利用,血淋漓的利用,穆桔公主心里会是怎么样的煎熬与痛苦。

只是这一切,聂小川只能想象,却是不能感同身受,静默片刻,轻轻躲开他的手,说道:“没什么,这种事在皇家正常的很,生来便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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