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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夫人(144)+番外

作者: 醉酒微酣 阅读记录

松风入画景,东辉照树荫。

二人行走两个时辰,马乏人疲,口渴难耐,这时意外地看见一处土屋房子,隐藏在蔼蔼山林中,露出一角灰瓦。

“没人住。”

晏知敲门不见有人应,又瞧屋檐下蛛网群结,门上铜锁锈迹斑斑,遂翻过矮墙进院查探,之后砸开锁让玉卿意进去。

陈旧门窗厚灰堆积,屋里除了些破烂家什便没无甚东西,屋顶瓦片还缺了好几块,阳光透过破洞照在地上,明晃晃的。

晏知巡视一番,弯腰从旁边木头搭的矮屋子出来,头顶都蒙上一层灰。

他道:“这宅子应该是别人废弃不要的,兴许原先的主人家嫌山上太远,搬到山下去了。除了不值钱的大件儿东西还在,其他地方都空了。卿卿,我们在这里歇下脚,待会儿继续走?”

玉卿意掏出手绢给他揩去额角黑灰,摇头道:“今儿个就在这里歇吧,我瞧马上包袱里有干粮。我俩把这里收拾收拾,将就住一晚。”

打定主意,二人便动作起来。晏知整理房舍,玉卿意扯下炕上旧布床单到屋后的小溪清洗,扫院、抹桌、刷锅、洗灶……

两三年没人住的房子清扫起来着实费了不少功夫,只见院子里两株桃树之间牵起麻绳,晾晒了陈黯发旧的蓝白土布,还有好几件男女衣裳,衣角水滴哒哒,落在地上都汇成一汪清流。

而此刻衣裳的两位主人忙里偷闲,趁着午阳水暖,浸在屋后浅溪汇聚而成的小水潭中,清洗身上尘埃。

水边芦苇三四尺高,加上一旁浓密树枝翠叶的遮掩,人在潭中被隐藏得极好,外界难窥。

潭底布满鹅卵石,玉卿意站于其上,并不觉得割脚,反而有一种踏实的平和感。她发髻高挽露出莹洁粉颈,潺潺水流滑过背脊,如清露拂玉。

“冷不冷?”

一双臂膀从后揽住她,晏知贴近,火热的胸膛瞬时带热了一泓泉水。玉卿意顺势往他身上一靠,道:“挨着你就不冷了。”

“呵呵……”晏知低低发笑,伸手拿过她手中汗巾,主动请缨道:“我给你洗吧。”

他轻轻给她擦拭着背脊,仔细洗过一寸寸肌肤,然后道:“好了,转过来。”

玉卿意不肯回头,只是抬手往后一伸,示意他递回汗巾:“我自己洗。”

“羞个什么,难道我看得还少了不成?听话。”

晏知硬是扳过她的双肩,玉卿意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低低垂首,双手环前紧紧捂住前颈及胸口,一副娇羞模样。

晏知愈发觉得好笑:“坦诚相对这么多年,现在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当年你可不是这样的。来,放手放手……”

他去拉玉卿意的手,玉卿意躲躲闪闪:“不用,真的不用……”

拉拉扯扯一阵,玉卿意终是不敌晏知大力,手腕落下,露出颈下青紫的掐痕。

果不其然,晏知见状大怒,声音高昂质问道:“怎么回事?!那人打你了?我宰了他!”

说话间他便愤然起身,玉卿意一把拽住他,苦笑道:“不让你看就是怕你这样,要打要杀的。其实也没什么,我临场悔婚自然惹怒了他,受这一下算是轻的了,还好他也未再对我不利……都算了罢,何苦去寻些烦恼?我不想再和他牵扯不清,我想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去。”

听了她的解释劝慰,晏知粗重愤怒的喘息渐渐轻缓下来。须臾,他敛起怒火,一边检查玉卿意身上,一边问:“还有没有哪里痛?受了伤就说,千万别忍着。”

玉卿意笑道:“我像会忍的人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气横,别人若打我一掌,我定会还十掌回去。我可不会委曲求全,就算打不赢,也要斗个两败俱伤,这才是我的本性。就像你说的,我是只野猫儿。”

晏知被她一逗,也戏道:“说你野猫都说轻了,你这性子比我还凶,活像山里的母老虎!”

“我是母老虎的话,那你就是咩咩叫的小羊羔儿,羊入虎口,被我吞掉。”

“好哇,那我倒要看看,是你吃我还是我吃你。”

……

“晏知你个色鬼!快起来!”

“反正这儿也没人,只有两只老虎在亲热……”

……

芦苇丛摇曳生风,在长密芦草的遮掩下,春水伴着细细轻吟,给这方天地都染上旖情。

说是只住一日便走,可两人贪恋山间幽静,拖了又拖,直到干粮用尽方才依依不舍地下山。

隐居的这几天,白日他们结伴去屋后山坡踏青,依偎靠在松树下看花赏水。晚间星月升起,他们睡在硬邦邦的土炕上,身上搭着薄衫,从屋顶的小洞看满天繁星辰光洒落。

“卿卿,你喜欢这里么?”临走之际,晏知如是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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