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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595)+番外

晋安郡王微微一笑。

“有什么可吃惊的,不是吾变聪明了,而是某人一直都太蠢了。”他说道,一面又想到什么抬手。“把朝服准备好,吾身为宗室,既然领了皇命差事,如今天灾频现,国事堪忧,吾就该上任为陛下分忧。”

内侍看着他呆呆一刻。眼中浮现笑意。

“殿下,那些外边的人,是不是调些回来了。”他低声说道。

“不,还不是时候,现在他们来。吾什么都安排不了,再等机会吧。”晋安郡王说道,“这个机会,应该不远了。”

此时宫中贵妃奇迹败坏。

“怎么会这样?”

她来回踱步,神情忧愤。

“不是说这是个好机会吗?能对付了陈绍,还会请陛下立太子?”

内侍们急急忙忙的跟着,端着茶碗捧着手炉怯怯的劝慰。

“结果呢?”

贵妃站住脚抚掌说道。

“结果陈绍没倒,太子没有请立,他自己反而避罪回家了!”

“娘娘,娘娘,稍安勿躁,殿侍一定没事的。”

“对啊,娘娘,这只是暂时避避风头罢了。”

“陛下不会真的严罚殿侍的。”

被拦下的大皇子听到这里,撇撇嘴转身。

“跟娘娘说,我来过了,这就去读书了。”他说道。

内侍们忙应声是躬身相送。

“也不知道整天她着急忧心的是什么?”

大皇子一面低声说道,一面迈进书房。

“谁倒了,谁避罪了,跟吾有什么关系?吾都是大皇子,是父皇唯一的皇子,这太子之位还能是别人的?”

贴身内侍一脸赞同的点头。

“陈娘子来了。”

门外传来内侍的通禀,大皇子停下说笑,肃穆坐好,看着陈十八娘进门,互相施礼。

“陈娘子,吾听人说,那程娘子的字写得是天下第一的好。”大皇子看着她想到什么说道,“但她却不愿意教授吾。”

陈十八娘微微一笑。

“殿下,殿下不需要写天下第一的好字。”她说道,“殿下要做的是让天下人安居乐业,让天下的人能够平安顺遂,让天下出更多的人写更好的字。”

天下掌握在他的手中,这真是让人很激动啊。

大皇子哦了声,微微一笑点点头,抚袖抬手。

“陈娘子请。”他说道。

陈十八娘屈身施礼,走到自己的几案前提笔。

这一次天兆异象让朝中几人欢喜几人愁,也多少让民间进入腊月的年节气氛淡了很多。

城门外五里一间食肆里只坐着两个人正在对饮。

“预示着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冷笑一声。

“预示着朝堂君子未进,小人未退。”

“宽之,你可别再说话了。”

卢正放下酒碗,带着几分警告看着他。

“别以为这是你的机会,你如是敢借此再去说她是小人灾祸,那可真没救了。”

冯林没有说话,端着酒碗。神情木然。

“趁势进,逆势退,宽之,你学会了说话。但还是没学会不说话。”卢正叹口气说道。

跟她学会了说话,三年后,又是她让自己再不得说话。

冯林握着酒碗,神情终于变幻。

“今日送行,不说它事。”卢正看到了,忙说道,一面指着面前的炙烤肉,“来,尝尝这个,三年前你离京。多年未尝,今番回来还没等你我把酒同游,就要再次分别了。”

而这次一去,再见不知何时了。

卢正突然心有有些感叹,想起前一段他也是这样被人送行。而且比冯林还要惨。

皇帝给了一个高官外放,却并不想要他的性命,而自己当时可是明明白白的被高凌波赶到南獐之地有去无回。

那时候自己也是在被人送行,心中的苦闷不甘以及恐惧无人能体会,但他抬头看向外边,那一眼一切都变了。

他的命硬生生的就改变了。

死而复生。

是那个女子啊。

让人生,又能让人死。而且还能让同一个人生也能让他死。

卢正看了眼握着酒碗的冯林,又看了看自己,心中滋味复杂,他不由再次转向食肆外,不由面色一变,猛地站起来了。

“怎么了?”冯林问道。也随着向外看去,神色也是一变。

从京城来的方向奔来几匹马一辆马车,男男女女的也停在门前,一个婢女从车上搀扶下一个女子,冬日里刚从车上下来也没有戴着兜帽。面容展露与外。

虽然日头晴好,冬日的野风也吹得人脸发疼。

“娇娇。”

周老爷下马说道。

“你就在这里等着吧,用不着接他们十里外,大冷天的,他们倒舒服自在慢悠悠的走哪歇哪,如今才进京来,赶着好过年。”

他说着话一面往食肆这边看,与冯林卢正正好看个对眼,顿时也色变。

“走走,这食肆被这晦气的人坐过,是不能进了。”他立刻大声喊道,“我们快走,哪怕席地露天坐着也不能沾染着晦气!”

冯林起身。

“宽之。”

卢正伸手要拦住他,但还是晚了一步,冯林抬脚迈步走出去了。

周老爷的大呼小叫没有让程娇娘转身上车,她只是稳稳的站在原地。

“程娘子,敢问如何看这日月皆蚀的异象?”

冯林说道,一面伸手指着天,神情肃穆。

程娘子,敢问这日月皆蚀异象如何?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当面唾骂啊。

此言一出紧跟在后的卢正忍不住伸手掩面。

周老爷呸的一声。

半芹亦是气的色变。

原以为这冯林那日门前侍立之后是心存愧疚,没想到还这样对待娘子。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程娇娘说道。

此言一出,换做冯林色变。

周老爷则哈哈大笑。

“你!”冯林上前一步。

“宽之。”卢正阻止冯林说话,又冲程娇娘施礼,“卢正见过娘子。”

程娇娘还礼,转身上车。

周老爷在后忙跟着,对冯林再次瞪眼啐了口。

“宽之。”卢正拉住还想跟的冯林,“宽之,你苛刻了。”

冯林默然,看着已经坐进车内的女子。

“…晦气,就算他走了也是晦气,遇到他,又跟他说过话,就是晦气…”

“快走,快走,把车赶稳点,别再惊吓了娘子…”

周老爷的声音大大小小的传出来,叉腰点手,让这一队人显得有些慌乱。

这是那女子的舅父,却如同是个随从。

“人不为人,人道天伦颠倒,天道无序,此女不去,必然祸乱朝廷。”他慢慢说道。

卢正色变下意识的伸手抓他胳膊。冯林却避开了。

“冯林。”卢正急声喊道。

冯林却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又冲周家人马过去,而是转身走向自己的马,翻身上马。

“宽之。”卢正心情复杂上前。

“卢兄。”冯林在马上拱手,“为国为民。不忘初心,冯林告辞了。”

卢正拱手,看着冯林调转马头。

那边程娇娘的车马也正起步向前,冯林看了一眼。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冲那边拱拱手,抬手挥鞭,人轻马瘦越过程娇娘一行人先行而去。

周老爷冲冯林的背影再次呸了声。

“忘恩负义心怀诡诈欺君罔上的东西,陛下应该把他砍了头,好谢天罚。”他说道。

声音很大,能够保证让车里的程娇娘听到。

他抬起头看着冯林远去的背影,迎面有一队车马乱哄哄的而来。

“老爷。是程二爷到了。”一个小厮认出其中有熟悉的面孔,忙大声的说道。

周老爷再次呸了声。

“来的可真是时候,乱哄哄的倒霉的事都过去,他们自自在在的乐享其成。”他骂道,“真是老天没眼。”

虽然对程二老爷的指责还在。但冯林已经被赶出去了,又有了石弹的大功,更何况还有那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话悬在头顶,谁能保证不被这女人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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