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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炮灰的心愿(359)

段连泽呆立在马上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即下马,将自己的千里神驹扔在当街,人如游鱼般往人群中走去,直到看见那个身影,砰砰直跳的心才踏实地落回胸膛,身形一点都不像,但那兜帽却是一模一样。

极为浅淡的蓝色,帽檐泛着陈旧的白,越显飘逸出尘,段连泽无论在何处都未曾见过。

幼圆怀里揣着银子,嘴上哼着歌,蹦蹦跳跳地回了闻人府,全然不知自己被当今太子在后头鬼鬼祟祟地跟了全程,关了府门,摘下兜帽,边往内院跑,边扯着嗓子喊:“小姐,银子我拿回来啦!”

“小点声,”闻人宁正在画一幅百子千孙图,一笔一画十分小心,“你震得我的画笔都在抖。”

幼圆吐了吐舌头,熟门熟路地将手中的银子放到匣子里锁好,将兜帽挂到边上,撑着下巴靠在桌上瞧闻人宁画画,边看边道:“小姐,您画的真是太好看了,怪不得他们愿意出那么多银子买您的画。”

“府里的修缮单子你做出来了吗?”闻人宁收笔,轻声道,“得抓紧些。”

“嗯嗯!”幼圆拍着胸脯点头,“等您从敏王府回来时,修缮单子保证已放在您的书桌上。”

“好丫头,”闻人宁轻刮了一下幼圆的鼻子,“小姐给你买糖吃。”

段连泽在闻人府站立许久,总觉得闻人这个姓他好像在何时听过,他想得头疼,倏然听到身后的马蹄声便下意识地往街角一躲,香车宝马,环佩叮当,第五星沐的贴身丫鬟款款下车,段连泽越发觉着眼前的画面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遗忘了哪条线索。

闻人府的大门打开,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开门走出,她身后一个戴着淡蓝兜帽的女子提裙迈步而出,她生得极为瘦削,纤腰长腿,缓步如云,行动间如弱柳扶风,抬起双手让丫鬟扶她,一截藕臂在日光下白得快要融化,躬身上马车时,腰背凹陷出一个动人心魄的弧度。

是她!就是她!段连泽心头狂跳,他怔怔地伸手按住胸口,这才是给他熟悉悸动的女子!

敏王府的马车缓缓行动,四角金铃轻晃,叮铃叮铃的声响唤醒段连泽的思绪,闻人、马车、兜帽、敏王府……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朱红胎记、满脸麻子的丑陋脸孔,是她!第五星沐的密友,什么闻人府家的鬼小姐!

在敏王府门口时,他也曾被戴着兜帽的丑八怪吸引目光,只是他还没心动几下,就被那丑八怪的脸吓了个魂飞魄散。

不会的不会的……段连泽痛苦地捶头,闻人家一定还有另一位小姐!

闻人宁乖乖地躺在榻上让第五星沐替她易容,第五星沐刚沾了草药抬手要抹上那张出尘绝艳的面容,心中却有些不忍,要将这张脸涂丑,实在是太过残忍,轻声道:“你上过妆吗?”

“啊?”闻人宁眨眨眼,摇摇头,“不曾。”

她穿着半旧衣裳,未施粉黛,已十分夺目,若是华衣红妆,会有多美?

“赠你的衣裙怎么不穿?”第五星沐轻柔地将草药在剔透的脸上推开,雪白的脸上瞬间沾染了一大片朱红。

“太美了,不敢穿。”闻人宁老老实实地答道。

第五星沐的手一顿,“总有一日你会无所顾忌地穿最美的衣裳。”

闻人宁笑了笑,“星沐你穿呀,你穿着比我更美。”

“睁眼说瞎话。”第五星沐拍手,大功告成,这种“见不得人”的日子,他不会让闻人宁过太久,万事都已准备停当,只待那一股东风吹来,助他成就大业。

看着第五星沐净手的修长背影,闻人宁觉着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与第五星沐算是交了心的好友,可以略有放肆,说出她心里的真心话,遂狡黠地笑道:“星沐,你可不知我有多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第五星沐拿了帕子,边擦手边往榻上走,闻人宁看着他眯眼笑,一直不说话,等第五星沐坐到榻边,才对着他勾手,示意他俯身。

第五星沐第一次见她这般俏皮模样,虽然是顶着一张丑脸,也是格外的可爱有趣,笑着弯腰将耳附上。

“星沐,你的那处生得好大。”闻人宁说完,害羞地转头捂脸,不敢看她。

第五星沐先是脸色爆红,等他反应过来闻人宁说的地方与他想的不一样时,脸色又瞬间变青,嘴角抽搐起了熟悉的弧度。

他妈的,老子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丫头知道,老子大的不是胸是别的地方!

段连泽没了马,徒步走回宫中,双脚走得磨起了水泡,他顾不上处理,便让人立即将闻人家的资料送上,宫人们反应极快,也是闻人家家世简单,没什么奇人异事,段连泽盯着上头“留有一女闻人宁”那一行字看了许久,将那纸撕的粉碎。

第247章 太后11

按照修缮的单子, 闻人宁请了往常来修缮闻人府的那些工匠,替古老的闻人府重新披上一层能糊弄人的外衣,闻人府连个下人都没有, 第五星沐担心她府中太多外人会有危险, 派了敏王府的侍卫丫鬟帮她坐镇。

原先冷冷清清的闻人府一下热闹起来,闻人宁有些不习惯,躲在里屋作画,到底是将要入夏,画了一会儿又觉着气闷, 让幼圆把门窗都打开, 微风习习, 运转笔墨,正是画海棠春睡的好氛围。

段连泽易了容,混在工人队伍中溜进闻人府,见府中有许多敏王府的侍卫丫鬟,顿时觉着这第五星沐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对一个落魄丑女如此关照有加, 转念一想, 他身为太子, 今日却忍辱负重扮作工人潜入闻人府,算起来好像比第五星沐更为头昏。

“愣着干什么?”段连泽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拍,一个黑脸汉子抹了把汗,对着易了容的段连泽不耐烦道,“快去修补那边的台阶, 这么些活计今日都得干完。”手一扬,指的正是闻人宁的里屋前院。

段连泽一晃肩膀,将那黑脸汉子的手甩下,提着手上的工具,沉着张脸往台阶那一坐,装模作样地在那敲敲打打,实际却是在观察闻人宁。

一道三分间隔丝绸垂帘挡住了段连泽大部分的视线,他只能从微风吹起垂帘时,才能隐隐约约瞧见闻人宁,她今日未戴兜帽,长发利落地束在后头,袖子扎得紧紧的,露出一截藕臂,专心地伏案,像是在作画。

抛开她脸上红色的胎记与满脸麻子,段连泽将她的五官与心目中的溪边仙子轮廓比对,发现出奇的相似,是她,真是她。

一榔头将裂开的台阶敲碎,段连泽愤怒地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兴许是他敲的声音太大,正作画的闻人宁抬头,一双眼有些无辜地向段连泽的方向望去。

风咋起,不知何处飘来片片飞花,落在伊人发间,却不及她双眼波光潋滟,段连泽心头狂跳,低头狂骂自个儿鬼迷心窍,这丑女有什么地方美的?心中这么想,却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抬头去看闻人宁,她专心作画的安静情态比蔺尔容弹琴时要耐看的多,而且越看越觉着让人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