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越之细水长流(2)

作者: 卉苗菁彩 阅读记录

子曰:“不教而诛是谓虐”。于氏如此虐待王氏,不止精神还有肉体,红枣以为,王氏至今没疯,没抑郁,甚至还想着生儿子逆袭回来,这精神,也不是一般的强大。

难道说,红枣琢磨,这世界也是和前世一样,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

于氏如此苦心积虑,所谓的不过是一份“长孙田”。

所谓长孙田,就是分家时,长孙可以以爷爷小儿子的份额参与分家。这具体到李家的表象就是:如果长孙在大房,那么分家时大房可得八成,二房三房各得一成;现在长孙在二房,那么分家时,大房得七成二房得两成,三房还是一成。

所以,于氏计划十来年,步步为营,只是为了多分一成?

算清楚了帐,红枣不觉心生鄙夷:就老李家这种平素只两顿还一干一稀,农忙才有两干一稀三顿饭的人家,不说一起使力吃饱,竟然还有闲心搞内斗,也是没谁了。于氏,这心胸眼界,与她的手段相比,可是差远了。

听到屋外的动静,一直埋头打草鞋的王氏,放下手里的活,探头先看了看窗户外的日头,方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

家里养了三头猪,一头猪一天需要十来斤猪草,三头猪便即就要五十斤。五十斤草割回来,还只是个开始,后续还要清洗、铡碎、烧煮、喂食和打扫。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若非上年年底红枣在家里杀年猪时稚声问她:"娘,二婶,三婶织布卖钱,奶奶都给私房,你每天喂猪,这猪卖了钱,奶奶不给你私房?"

王氏再想不到自己打草喂猪也是家里的出息,且出息还盖过了两个妯娌。

原来,织布,即便,还没胆气跟于氏要钱,但也不碍王氏私底下的志气,她想: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活计,她一个人做的活计便即顶了她们三个。

确认自己不是无用之人,王氏再干活,就不再似先前一般拼命cc她能挣钱,她现比郭氏差的只是儿子,而不是活计。而养儿子需要好身体,她的首要任务是养好身子,生儿子。

拿起自己自制的竹筒,王氏悄没声息地去了厨房。

厨房没人。王氏便即从灶上躺罐里舀了温水,注进竹筒,然后又防备地四下扫了扫,方从盐罐里捏了一点盐加进竹筒,摇匀后方斜挎在身上出了门。

天热,出汗多,早上一趟猪食喂完,身上的衣服汗得都能拧出水来。此时若不及时换下衣服,那么不久,这衣服的前胸后背就能析出盐来。

为此红枣还曾心疼的哭过一场,学着于氏端糖水招待农忙时来家帮忙的女婿,拿盐当糖加到水里端给她喝。

她不忍负了孩子的好意,加上水也不是很咸,便即就闭眼喝了。结果,没想到,她喝了几天盐水后,先前每到傍晚就累得打颤的腿颤少了。王氏想不通其中的原因cc她知道盐吃了长力气,却不知道还能治腿颤?但自那以后,她以后再出门打草,就会记得给带的水里加点盐。

其实,红枣起初的本意是要给王氏弄个低配版的运动功能饮料c糖盐水,但可惜,白糖为于氏锁在了上房,所以,红枣只得退而求其次地给王氏弄了点生理盐水。

这李家,可真穷啊,连个白糖都要上锁。红枣叹息着挎上小竹篮,跟着灌水回来的王氏出了门。

第2章 我在林地种生姜

我在林地种生姜

李家所在的高庄村建村历史不过五十余年。其百十来户村民多是当年水荒时逃难的难民,所以不同于一般单一家族兴起的村落cc一个村的祖上都是一家人,遇到事有族长出面调协。以致,某一年,村民还为了抢占所谓的风水宝地,发生恶性群体斗殴事件,伤了好几条性命,以致惊动了县太爷。

县太爷有文化,审理案子时,除了将首犯伏法后,还将相关两户人给分迁到其他村。

对于那块风水宝地,县太爷也妥善处置。他将那块地的中央单独圈出来,然后四周的土地按照一块一亩的大小,分成八块后,以一块地八两的价格卖给争地的人家。接着再拿着卖地得来的六十四两银子给死了人还要迁户的两家人做了补偿,一家给了二十二两。最后则用余下的二十两银子,在中间留下的那块地上,打了口井,修了个磨坊,给全村人共用。

对于县太爷的处置,不说村里人是如何心服,只说红枣听说此事后,也一改先前影视剧里县太爷一脸奸诈,鱼肉百姓的印象,重新审视士族cc这个世界的知识分子阶层的作用。

得人心的处置影响是深远的。总之,自那以后,村里一改先前无偿得宅基地的约定俗成,统一了新的分地规矩:新落户的人家需以六两银的价格购地,村里老户分出来的子孙买宅基地,则折半,三两银。

买地得来的的银子交里正管理,用于村里路桥、磨坊、晒场等公用设施的建设。

因为朝廷规定,村里的里正由田地最多的十户轮流担任,然后三年一轮,所以即便没有前世的政府账户公开制度,但也不存在里正的一手遮天。

这些年,村里人尝了卖地的好处,便即越发严格了宅基地的规矩:分配的每一块宅基地都是方方正正的一亩地,地与地之间,前后左右的间隔都留足六尺的通道,邻里间谁也碍不着谁,谁也别想占谁便宜cc这便就不知绝了多少的纠纷口舌。

经过那一年知县大人的划地运动,如今这村里的地,连带上面的草都是有主的cc不能随便割。所以一般王氏打猪草的地方除了自家田地,便只剩村里公用的河岸。

高庄村有两条河。村南的那条东西向的大河,叫洪河,村东一条南北流向的小河叫细水。细水和洪河的汇集处,有一座石桥,叫高桥,这便是高庄村的村口。

洪河,是条界河,河北归高庄村,河南则是谢家]cc据说,整一个村的人都姓谢。

细水则是高庄村的主要生产生活用河。细水的河东是村人的水田,河西,则是村人的住地。这些年为了方便村人过河去对岸干活,村里特意在细水上修了两架能走牛车的石桥,至于村民自修的土桥,更是林林总总,有数十之八九数。

因为走的人多,细水两岸都是大路,连带的这部分河岸都是共用。

王氏平素都在细水河岸割草。

离河还远,王氏便即就听到前方喧嚣的人声。现近六月,天气炎热,村里的半大小子无事的多半都在河里戏水摸鱼。

王氏素知村里风俗,闻声,立领了红枣转向了后山。男女有别,红枣已经六岁,眼见也要说人家了。

红枣不知她娘的思虑,见她娘改主意,也不以为意,横竖她是出来放风的,根本无所谓去那里。

后山说是山,其实并不高耸。高庄村西北两面连绵的这一片,没一处高过红枣前世印象里的二十层楼,也就是六十米。所以,这所谓的山,其实只是一片丘陵而已。

高庄村的这片丘陵,虽说不高,但地表土层下覆盖的却都是实打实的岩石,且越往山顶石头越多。此外,山上除了夏天的雨水,并没有其他水源,所以这山腰以上极不适合种地。于是,这后山便即就成了村里的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