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523)+番外

方知欢跪在地上,抹了一把泪,从袖袋中取出一卷画轴双手奉上:“大人,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生身之父的画像。”

京兆尹让衙役取了画像,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画轴甫一展开,便有人禁不住轻叹——那画卷取用工笔描摹,笔锋细腻,形神俱备,实是难得一见的佳作。

衙役们仔细检查了画轴的年月,方知欢也趁机陈词:“只要滴血认亲,便可真相大白。”

受时代所限,如今的人们检测血缘关系的方式也显得有些简单粗暴,两滴血落入水盆中,可以相融便代表两人有血缘关系,不相融则没有。

京兆尹命人前去将军府带人,巧的是柳南木恰好就在现场。只见面色微微发白的男孩抱着静喧的脖颈,被侍女带上了公堂。

众人只见侍女快步走向了柳氏,怀中的男童仿佛被触动了什么,突然从侍女的怀中扑了出来,落入了柳氏下意识展开的怀抱。

男童天生一副秀气的骨相,唇红齿白,眉目文雅。众人将其与一旁画像上的男子两相对照,果真有七八分相像。

然而,男童扑入母亲怀抱的动作是如此的急切,望着柳大小姐的眸光也写满了依恋与难舍。他显然被教养得很好,一个被苛待的孩子断然不能这般撒娇。

若殷家二房所言为实,这恐怕又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

“来人啊。”京兆尹心中哀叹自己时运不济,却还是拍板道,“取血验亲。”

柳南木紧搂望凝青的脖颈,像一只耳朵软绵绵的兔子般往她的怀里钻。齐国以孝为天,若当真证实他与二婶有血脉之缘,他是不能弃生身之恩于不顾的。

想到这,柳南木的眼中便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虽说养恩大于生恩,但齐国律法中一旦确定了血脉关系就势必“认祖归宗”,他将会成为他人掣肘母亲的枷锁。

母亲当然不会因为这个便与他断绝关系,但柳南木害怕母亲会因为自己而变得不再自由。

滴血认亲的过程并不复杂,取被酒水清洗以及火烧过的银针往两人指头上一扎,挤出一滴血落入盆中。

众人探着头,便见盆中的两滴血上下浮动,缓缓交融在了一处。

虽然在看到柳南木的容貌和画像男子如出一辙时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个结果仍旧让众人感到诧异。

一户人家的大房与二房,大房收养的孩子恰好是二房丢失的小孩?这未免有些太过凑巧了。

“昔年我与殷郎两情相悦,怎碍于身份所限,历经坎坷与波折,始终未能走到一起。”方知欢哽咽着说道。

“我对他无有所求,却也不愿让他经受如我一般的离散之苦。因此我自赎己身,甘愿无名无分地跟随着他,但我的孩子……”

方知欢泪落如雨,神情凄然地看着被望凝青抱在怀中的柳南木:“我早已受尽了孤孑伶仃之苦,又怎会让我的孩子遭遇这些呢?”

方知欢委顿在地,她是这样姿容绝俗的娇弱女子,此时却如零落于地的颓靡残花,看得人于心不忍。

京兆尹再次感到了棘手,无法证实长房抢了二房的孩子,也无法证实二房舍弃了孩子,依照律法,孩子需要认祖归宗,但同时生身那方需要赔偿养育那方银两。

然而众人也不是傻子,他们看得出来二房的算盘也打得很精,方氏分明是想借西平郡王世子一事给柳氏定罪,之后再以滴血认亲的方式将孩子捞回来罢了。

毕竟若是父母品行有瑕,纵使柳南木乃是名震一方的神童,日后仕途也必然坎坷。而在对方落难之时挺身而出,方氏就会成为那孩子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是谁料到柳氏有这么大的能耐,竟让陛下甘愿改立宪法也要保她呢?

京兆尹拿捏不定主意,迟迟不敢下判,一旁旁听的齐国君却突然转头,望向被屏风隔开的后方:“监司如何看待此事?”

众人心中一惊,随即人群便如滚水入油一般沸腾了起来。只见一角素色的衣袂自屏风后转出,身穿月白色道袍的方士便伫立在大堂中央。

都说“人世流水七分尘,三分水色在他身”,穆霁寒有天人之姿,即便平平而立,也如自九天谪落凡尘的仙人。

这些年来,有关阚天监监司的传闻多得数不胜数,他为死者伸冤,为生者弥憾,早已成为了人们心中衡量是非对错的标杆。

只见穆霁寒半垂眼帘地站在那里,即便被齐国君问话,他仍旧不卑不亢,反而答非所问地道:“陛下可还记得两年前答应在下的事?”

齐国君沉吟道:“自然记得,监司推辞了国师之位,曾说自己入世只为一人而来。”

“那人乃入世渡劫的大能,命中带煞,若跨不过劫难,必将沦为当世最凶之鬼,为祸一方,令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