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敢想你(30)
“你觉得不错就挑最看好的去接,”梁亦辞皱了下眉,把侧边窗子又往大开一些,“不过重心还是放到演出上。”
“好嘞交给我。”林穆笑着应声,不过须臾笑意又敛去,试探着开口,“不过辞哥你上次说我们的演出……可我们乐队,不止我跟你。”
他们在大学的时候有一个乐队,那时候鲜衣怒马张扬恣肆满沪市地演出,可他们两个都清楚,Ideal train不止林穆跟梁亦辞两个人。
他们不是只有主唱跟鼓手的乐队。
林穆深吸一口气,话已经到这里,干脆就硬着头皮往下说:“只有我跟你,不是完整的Ideal train,所以辞哥,要不要我去找阿衡。”
沉默。
又是沉默。
辞哥是该沉默。
林穆也沉默须臾,没人比他清楚,辞哥跟阿衡之间当年有多相见恨晚,后来就有多水火难容。
“还是我再找找有没有突出的吉他手,”林穆不动声色下了剂猛药,“不过真开始演出了再换人恐怕就会比较麻烦。”
“给我根烟。”梁亦辞终于开口。
“不行辞哥,一会儿见品牌方……”
“烟。”
林穆掏出烟:“玉溪怕你抽不惯。”
兴许是车窗外源源不断的风进来,烟管烧得飞快。
整根烟被抽下去半截,林穆以为梁亦辞会干脆当作没有听过今天的话。
车子穿过熙来攘往的十字街口。
空气中充斥着清早的鸟鸣跟发动机的噪声。
林穆似乎听到很低的一声:“我去找他。”
我去找他。
林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梁亦辞看过来,晦涩地、警告地一眼。
林穆突然就反应过来。
他辞哥的不可提今天已经提到这份上。
也算是一大进步,林穆今儿说这话说到这,干脆把心一横顺着说下去:“不过辞哥,还有一个事,把阿衡找回来,那你跟思婉……别怪兄弟多嘴,那天苏总说的人是阿衡吧,温文尔雅又是年轻有为的医生,阿衡他还是一样优秀。”
梁亦辞掐灭烟。
面上看不出心情起伏:“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你如果真想跟思婉和好,就别再因为过去的事情这么别扭着了,”林穆叹口气,“阿衡是什么样的性子,最温和体贴,人思婉一边是阿衡疼着哄着,另一边你冷着别扭着,她会选谁,你比我更清楚。”
“大家都是兄弟,不管她薛思婉跟谁在一起我都会祝福会高兴,辞哥你就不一样了,你别继续这么耗着回头乔衡跟薛思婉结婚了结婚请柬递到你手上你再追悔莫……”
林穆快人快语,一股脑把想说的话全说出来。
话到一半却突然停住,半个字儿也再说不出来。
他看到梁亦辞红了眼睛。
当年梁家家逢遽变梁亦辞没掉一滴泪,狼狈地孑然一身地从宜大消失梁亦辞没掉一滴泪,日夜不休没命地工作没命地还债梁亦辞没掉一滴泪。
听到他说薛思婉跟乔衡结婚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窗外又吹进一阵夹杂着热意的风。
林穆好像听见风里有梁亦辞的声音,很低很低。
他说阿穆,我从没敢这样想过。
……
这话题有始无终。后来林穆听不下去干脆转移了话题说起今天梁弥声说过回来恋综拍摄现场的事。
他们背着梁弥声给梁亦辞安排的恋综通告的事梁弥声知道以后破天荒没什么反应,还当作没听过这茬儿似的,该做什么工作做什么,像是压根没当回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突然发微信过来跟林穆说她今天会过来现场。
梁亦辞应声说知道了。
而后一路无话到公司。
/
不知道节目组怎么就千挑万选选了一个阴天,还是个无比闷热的阴天。
薛思婉仅仅是从家里坐保姆车到拍摄现场的化妆间,一路上没怎么跟室外温度接触,进到空调房的时候,还是觉得好像从蒸笼里蒸了一遭。
她想起沪市的夏日很长,其实很多这样的天气,热得人窒息。
想起大学的时候条件不好,不像现在走到哪里都有空调。
她轻皱起眉头,脑海里全是那时候夜里热得睡不着觉,她就每晚睡着之前用矿泉水瓶子在水房里接上一大瓶的凉水,晚上抱着睡觉,每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瓶子里的水都乌突突的,快要温热了。
想到这里,她很低地暗自苦笑一声儿。
现在不仔细想都有些快要想不起来那时候是怎么样熬过来的。
刚进化妆间,她的专职编导宗珊跟跟拍摄影都跟着进了门。
宗珊一上来打过招呼就说了今天的大概安排:“婉姐你先化妆,一会儿开拍之前我们会先录一个前采,上次宣传照的时候我拍的那些不够剪,所以得再补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