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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非/一骑踏雪风惊竹(78)

苏希洵上下打量他道:“我记得曾经和你说过几次,你我衣物绝不共用。既然你看中了那件衣服,就不必还回来了。”他一边说一边往叶云清的房间走,叶云清刚想反驳,听到他问,“她睡你房里了?”

“是的,你昨日说她没有大碍,可是我越看越觉得她病得不轻。”

苏希洵已经推门进去,空旷的屋子里摆满了各式桌椅书架,在靠里的地方,一扇屏风隔出了一张床的位置。

苏希洵回头狠狠瞪了叶云清一眼,闹得他心中不安,忐忑道:“这不怪我,我刚回来,还来不及收拾物件。”

苏希洵指着码放在书桌上的书籍和杂物低声道:“你自己还知道乱啊,离开之前怎么不收?”

叶云清当日离开山寨是留书出走,心中有愧,不敢反驳。

苏希洵不再去理会他,绕过屏风到了后面,看见叶云清的床上被褥凌乱,宁非整个人陷在其中,半截身子露了出来。她折腾了叶云清半个晚上,现在睡得很沉,睫毛沉寂地盖下来,脸半侧地陷在厚厚的棉被里,一只手垂在旁边,似乎鼻息都能拂到的位置。被褥都是棕褐色的,显得她的皮肤白得连血色都不见了。

叶云清跟在后面,苏希洵回头瞪他道:“你会照顾人吗,被子绞在身下,半截都没盖上来。”才说半截没声了,他再度看回床上去,注意到宁非身上所着衣服与她的身形不相符的大。苏希洵目光扫视,在窗边看到了挂在架子上的宁非前一日所穿的衣服。

他犹疑地问道:“她穿那衣服是你的?”问完就怒了,“你那衣服也敢给人穿!”

叶云清忙说道:“冤枉死我了,那是你的衣服。我本来是想贡献一下的,奈何她格外挑剔,打死不愿接受,于是我只好去翻了你的衣物来。”

苏希洵顿时哑声。

叶云清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表情变来变去,惊道:“有什么不妥吗?”

苏希洵低垂了眼看着地面,斜斜飘到床上,又像看到了不该看的事物绕了开去,嘴里道:“你真是好意思说,去年我在你床脚发现的那堆衣服都长出蘑菇来了,你还好意思给别人穿。”

“怎么会长出蘑菇,你冤枉我,明明是木耳。”

“……”

叶云清看见苏希洵藐视与鄙视兼具的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终于感到羞耻了,转开话题:“现在放心了吧,你的衣服不是我穿,不嫌脏了吧,可以拿回来了吧。”

苏希洵不答话,走过去给宁非整理好被角,拉出一张竹椅,在床边坐下。

气氛有些微妙。

叶云清忍不住说道:“不是吧,不就一件衣服吗,把你心疼成这样。”

苏希洵没说话,他坐在那里,手搭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慢慢揉搓,衣摆出了褶子都没发觉。叶云清加大了声音:“苏二,神游太虚了?”

床上的人被他的话惊扰,不安地动了一下,叶云清吓得住了嘴。苏希洵被宁非的动作惊起,从椅子上站起来,扯住叶云清走出去。

直到出了屋子,叶云清才长出一口气:“幸好幸好,差点把人吵醒了。”

苏希洵在竹栏旁站定,回转身来,与叶云清直面相对。

“你和她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苏希洵停下问话,斟酌着该如何询问,视线如有实质地在叶云清脸上扫来扫去,扫得对方老大不自在。半晌后终于明白地问出来:“在徐府里,你不是与她同居一室吗?”

“是啊。”

“还和她睡一张床上……”

“嗯。”

苏希洵气结,问到这个份上还没有自觉吗?

“你……你看到她上山感觉如何?”

“很高兴。”

“以后打算怎么办?”

“……为什么我听不懂你的问题?”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

叶云清陡然听到这样的问题,惊吓不是一般的,如果口中有水,指不准喷十万八千里外了。他被自己呛得喘不上气,咳嗽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责怪道:“苏二,你过分了。昨天还跟我说京城三大名花的尚坤将军独女,现在又想撮合我和宁非了吗?”

“你想始乱终弃?”

“苏二!你头晕了?我和她清清白白,谈什么始乱终弃。”

苏希洵不看他,去看不远处的竹林,过一会儿才喃喃道:“都同床共枕,还说什么清清白白……”

叶云清梗得一口气上不得下不去,这误会太大了,如今方知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他说道:“你不要胡乱说话,害了人家宁非妹子的名声。”然后将事情前前后后详细说了,尤其强调晚上睡在一床上,中间明确隔了个枕头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最后叶云清忏悔道:“全怪我,贪图床上舒适,且想到和她共床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她知我知,不会坏她声誉,哪想到那天一时口快和你说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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