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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非/一骑踏雪风惊竹(145)

可是难道就这么办了?宁非干咽了一下,她记忆没问题,屋子下还坐着个银林公主呢。她再神经大条都记得自己的身份是给银林做小的,现在改弦易辙,还在人家头顶上做事,忒也别扭透顶了。

想到此处,她用力掐住苏希洵脖子把他往外推,小声道:“说你是‘骚爷’,还真是个‘骚爷’,堂堂雁过山拔毛寨二当家,你能不能别那么猴急。”

苏希洵抓着她的手亲了一口:“本骚爷只有在你面前才猴急,别人求我猴急我都急不起来的。不信你问叶大王去。”

宁非还想说什么,屋子底下突然传出银林呼痛喊救命的声音,她停下了动作:“怎样,还要继续吗?”

其实之前银林早就开始低声呻吟,苏希洵听在耳中知道她无暇顾及头顶上的杂音,才肆无忌惮地对宁非行非礼之实,以解饥渴难耐之窘态。

直到此刻,银林声音越来越大,连宁非都听见了,借了这个借口想要暂时摆脱出去。他不由得十分可惜地叹气:“哎,那么咱们等会儿回屋里去行夫妻之实如何。你不知道,自从你那个老冤家徐大头进山之后,我心里就憋得慌,不把事情办了,始终觉得对上他不自在。”

“你对上他有什么不自在的?”

苏希洵凄苦地道:“我家爱妻对他念念不忘,不肯与我成就好事,怎能让我面对徐大头不矮上一个头啊!”

宁非坐在屋顶上,无力地晃了一下,扶住了额头,苏希洵装小扮乖的样子太让人无力了。怪大家都叫他苏二,还真是一个二。八成是荷尔蒙累积太多,突然一下释放就放昏了自己那聪明睿智的冷静头脑。【感谢读者“新新新 年~”妙句,用在苏二身上真好。】

等他们两人谈妥之后再下来,银林公主抱着肚子蜷缩在干草堆中,已是涕泪交流。

银林长这么大没被挨过饿,她有时候一日四餐不按时间,还是因为喉咙眼堵了胃口没了才退掉膳食。太医说她脾胃不畅,那是因为吃得太富贵了,而不是因为没东西入胃把脾胃给伤了。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胃痛,更不知道连续饿了几日之后,突然饮下大量的冷水会引起胃痛。

苏希洵和宁非都是一样的心思,富贵人家都是富贵病,就算有少爷少奶奶们因心事不顺而闹绝食,那也都是小打小闹,只要他们一松口,立刻就有山珍海味流水席般地送上来。这种感觉,与穷人们走投无路的挨饿完全不一样,就算再怎么想要吃东西,能够找到的只有草根树皮观音土,吃得肚大如石头,暂时解了饥饿,却躲不过因肠胃梗塞而死的命运。

酷夏行将结束,恰是秋老虎盛行之日,那桶水刚打上来,桶外就结了一层白白的小水珠子。

银林喝得不少,此刻肚子里面翻腾起来,叽叽咕咕的全是水响,搅得她几乎想要以头触地死了算了。奈何胃里又冷又痛,手足无力,唯能无措地缩在干草堆的一隅里颤抖。

痛了不知道多久,觉得有冒着热气的东西凑在嘴边,银林流着泪张嘴慢慢地吞咽,眼前好不容易能够看清楚东西,才发现屋子里点了一盏油灯,宁非端了一小碗粥给她喂着。

银林对这个女人的心情复杂之极,既是痛恨又是可怜,但是现在还有鄙夷和害怕,一时间惊怒泛上心头,把头往外一撇,拒绝了宁非的喂食。

宁非了然地乐了:“好个有骨气的公主,但是你除了对我摆一摆脸色,就什么也不会了吧?你甚至连挨饿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银林只不过一时怄气,头才转出去不多久,肚子里刀割似的剧痛又起来了。她忍耐不过,虽然有三分羞愤,却抵不过七分的疼痛难禁,终于流着屈辱的眼泪,一口口地咽下碗里的米汁。

一碗下肚,胃里面暖了起来,余痛未消,饥饿感以铺天盖地之势反弹回来,银林以手掩面痛哭不止。至此她终于知道,自己是没有勇气自杀的,无论怎样自尽都超出了她能够承受的范围。

“灿,徐灿,快来救我啊……”她小声地呜咽。

苏希洵看不过眼,把宁非拖了出来。他恨恨地将她拉在怀里:“这下她气焰已失,当是再也兴不起自尽的念头了。”对于银林公主而言,让她认清自己离开了权利之后是多么弱小可欺,也是一种处罚吧。

“不过你就这么算了?我还想让她多疼些日子呢。”他一边淡淡地说,一边把手放在了宁非小腹上。

宁非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是无法生育的。

苏希洵感觉到她的震颤,更紧地抱住了她:“怎样,有没有改变念头,趁着她还在寨子里,可以好好整治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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