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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非/一骑踏雪风惊竹(136)

许敏在雁过山上曾经见过一个与银林公主有旧的女人,从丁孝口里听闻过徐府中发生的家事。她生性豪爽,对宁非那样的女人很是看得上眼,相对而言的更是难以理解银林公主那样的做派。于是更是落力地去做好这件大事。

她和十几名手下一商议,定下了计策。让银林公主一行安然无事地在郡中安住了几日,等他们或多或少放松了戒备,便于半夜时分放毒雾迷睡了驿馆的护卫,将她拖进山。

银林晕晕乎乎地醒了过来,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下硬物硌得她好生难受,摇摇晃晃的不时把她抛起来又跌下去。睁开眼睛,缓缓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驿馆之中,自己似乎睡着一辆牛车里,慢腾腾地往山上拉。

牛车没有顶棚,天上新月只悬一线,星斗如钱眼大小,但森林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银林心中害怕,张嘴尖叫出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即使她极具惊恐地耗尽力气叫喊,只能发出蚊子般 的嗡嗡声。

忽听一名男子声音道:“许姐,她醒来了。”

那个姓许的女子回答:“没关系,她睡了三日整,身体还会麻痹一两个时辰,现在已经过了半山练场,再不久就到苏二那屋子了。”

银林越发害怕,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她自忖自己是天家血脉,就算死也要死得贞洁。如果他们要对自己行那禽兽之事,就算咬舌自尽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她惶惶然的,牛车不知不觉已到了山顶一片竹林外。许敏吩咐了几句,一路上早就把十几车药草运往十山六洞,现在剩下的最后两车也都运去了丁孝家里,她则亲自押运银林往竹楼后的茅屋那边走。

牛车差不多到茅屋的时候忽被一人截住,许敏与那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之后,银林忽觉身下一轻,被一个壮汉搂住肩膀托起腿弯,打横抱了起来。银林公主惶急莫名,她的身子如何金贵,一生里碰过她的男人除了徐灿就只有父皇,其他男人就算多打量她几眼都是冒犯的。

奋起气力扭动挣扎,那壮汉呵呵一乐:“许姐,她好像很不乐意呢,真好玩,”说完把她像抱小孩一样单手托在臂上,打了一下屁股,“做俘虏就要听话,上了咱拔毛寨,哪有你任性的份。”

这个接应许敏的汉子就是牛大壮,他平时也做过响马营生,但遇上如此扭曲好玩的事情还是头一遭,那一下打屁股在银林眼里是难以忍受的羞辱,在他而言却只是小小的惩戒。

银林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雁过山黑旗寨,她睡了一觉,醒来就变成这帮野蛮人的阶下之囚,屈辱里带了极度的害怕,双眼中不由流下两道泪来。

眼前忽的一亮,牛大壮将她抱紧进了茅屋里,许敏燃了一盏油灯,照得屋内晃亮。银林被放在靠墙的一张椅子上,她的身体尚软绵绵的难以使力,睁大了眼睛对那个粗壮汉子怒目而视,恨不能生啖其肉。

她在徐府中时乃是当家主母,略瞪一下眼睛能把小丫鬟吓得扑地跪倒连连告饶,可是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人家牛大壮压根就不看她一眼,对许敏道:“二当家一会儿就到。”

说完往银林处觑了一眼:“许姐,这女人真是公主来的吗,怎么我觉得她面目狰狞、双眼突凸,一点也没有‘皇家风范’啊。”

许敏扑哧笑了出来:“什么皇家风范,公主不也是个人吗。色厉内荏了自然要面目狰狞。况且你仔细看看人家,眉目如画,肤色洁白,生得是好一副皮相呢。”

银林公主本是金枝玉叶,生于皇宫长于皇宫,所见所闻皆局限在宫廷之内,此次被俘进山,所见所闻大异于前,摆不出公主架子也是正常的。这正是温室中的花朵偶遇寒潮,想要她继续继续娇俏动人,那是万分不可能的事。

牛大壮嗫嚅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八卦的内心:“许姐,我听说这个公主和宁姐共事一夫,可是真的啊?”

银林大怒,什么共事一夫,简直是血口喷人。

在她印象里,只有江凝菲曾与她争夺徐灿,那个小丫头渐渐败下阵来,最终黯然退场,那种窝囊样在银林心中已然根深蒂固,根本无法与凶名昭著的黑旗寨联系在一起。还用说吗,那种懦弱寡言的样子,在黑旗寨里能活得下去吗?

许敏缄口不言,牛大壮背对房门没有看到,可是她却是正面对着房门的,苏希洵此时站在门口处,油灯昏暗的光色摇晃地映在他脸上,轮廓柔和而分明,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是莫测高深地盯着牛大壮的后脑勺的。

牛大壮方才说“共事一夫”估计触了他忌讳了。许敏尴尬异常,赶紧低眉敛目,不掺合进这桩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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