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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两点半(50)

作者: 喜酌 阅读记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种意指自己想要亲吻的含义太明显,足以让赏佩佩立刻紧闭牙关。

舌头捋不直,她睁大眼睛虚张声势,“巧你个头。很,很注意卫生的人都不会有吧!”

“分餐制!很重要!”

“哦。”溥跃听着她的科普唇角快要拉到耳朵,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彻底笑起来像是冬日暖阳,大概只有眼尾还带了点平常经常挂着的冷冽,眼神下移半寸,故意从她的鼻尖描到唇珠。

溥跃嗓音压低,听起来像是正在经历青春期叛逆的中学生,“那爱讲卫生的病人家属会有什么特殊奖励吗?”

怪他鼻梁太优秀,稍微侧一下头,鼻尖就已经蹭到了赏佩佩的脸颊。

肌肤相贴,全身所有末梢神经都被激活了,中枢神经得到反馈,已经开始在她脑子播放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片段,脸颊上的腮红变色了,赏佩佩在溥跃视线下垂时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口不择言,小声嗔道:“喂,你别胡来,这可是在医院!”

赏佩佩话音刚落,溥跃笑得更厉害了,他视线重新拉上来,乖巧地直起腰,几乎是双手交叠作外交礼仪装,“嗯嗯,明白,出了医院就可以胡来啦。”

被刻意误解了,咬牙不足以泄愤,赏佩佩伸手就去拧他的腰。

胳膊短是先天劣势,还没拧到他的衣服就被溥跃一把拉住将五指团在手心。

右手手掌固定赏佩佩的下颚,拇指轻轻从唇角抚过,立刻蹭下一抹脂色,没有多做停留,溥跃松开她的脸和手,举到胸前给她过目。

布满薄茧的掌心比他手背的肤色还要暗一个色号,充满纹路的拇指边缘,沾染着一抹伤口似的口脂。

是她刚才捂嘴时把自己的口红蹭花了。

粗糙的是他修车的手,细腻的,是她抹在双唇的色彩。

眼前的画面不违和,又太违和,赏佩佩还像只呆头鹅,在品味这种反差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溥跃已经主动退后几步坐在了长椅上,掏出手机作势给石头发信息,“喝了酒是不好开车的,太危险了,那我在这儿等你下班。我得跟石头说一声让他晚上自己下班关店。”

“是石头。不是弟弟!”找出石头的微信时,溥跃没忘记冲着还未走远的赏佩佩嘱咐。

赏佩佩回头一个眼锋,指了指远处“保持安静”的标识,他又闭上嘴巴,给她迅速打字,“你别叫他弟弟,你就叫他石头。你俩统共见了一面,他怎么会是你弟弟?”

回八楼,安排好工作,跟护士长请假,站在休息室里换衣服时,赏佩佩对着柜门内的镜子快速补妆。

平时工作日,赏佩佩实属踩点打卡的惯犯,陆续购买的彩妆品类并不少,但为了多睡那十几分钟,她绝对不会早起化妆,经常爬起床来快速冲澡然后一只防晒走天下。

但今天,用蜜粉饼按压了一下鼻翼和额头的暗沉,她还从包里掏出了电动睫毛卷烫器,整理好睫毛,她望着自己的嘴巴犹豫了片刻。

手指效仿溥跃今天蹭上来的姿态,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果然,中看不中用的颜色又糊了一手。

纠结了几秒,赏佩佩不会承认自己今天化妆是为了见谁,女孩子取悦自己,天经地义。

总之她只是恰好睡不着,时间很多,睡不着的同时,出门前还在包里放了很多补妆用品,光是沉甸甸的口红就带了三只。

临下楼前,赏佩佩做贼心虚,快速用纸巾将嘴上的保湿唇膏擦掉,换上了一只号称打啵不掉的双头唇釉。

第4章 赏佩佩,你是不是喜欢我。

冬日的书店是咖啡味的,椰子鸡的汤底是奶香味的。

临近圣诞,商场不只换上了红绿黄的配色,服务台的上方还浮动着肉桂姜糖的辛辣。

话梅味儿的瓜子两个人磕了不少,半塘奶茶也喝了两杯。

但这些似乎都不是赏佩佩身上散发着馥郁芬芳的原因,回程的路上,溥跃抱着赏佩佩的腰挤在红色小姜戈的后座上,虽然身高差异看起来像女儿骑车带爸爸一样滑稽,但他还是像只温顺的大型犬,弯腰把头搭在赏佩佩的肩膀上,鼻子一直往她头盔边缘露出的头发丝去嗅。

嘴巴就喋喋不休,迎着冷风也不肯闭上。

今晚的“约会”,他们全程都在“吵架”。

从溥跃说石头不算赏佩佩的弟弟开始,针对那谁才可以是赏佩佩的弟弟,溥跃是不是也可以是赏佩佩的哥哥,到底谁的生日更大,两个户口本上同年不同月生的小学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辩论。

头盔镜片被抬起来,溥跃睫毛已经被哈气冻上了白霜。

“你这不就是耍赖,那生日不按身份证上的算该怎么算啊?你十一月二十三,我六月二十八,又不是说大你一天两天,这可隔着半年呢。”

“四舍五入,那你也管我叫哥哥呗?”

想了想溥跃觉得不行,单纯叫哥没有拉近男女关系的作用,又改了一遍口,“不对不对,你叫我溥跃哥哥。”

要不是因为真的很冷,赏佩佩想快点把车停好进入室内,她真的很想立刻停车摘掉头盔问问溥跃他的小学数学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不足五个月而已,哪有半年?

再说了,她不是讲了,她身份证上的生日不是真的,连她自己都没有在庆祝这个日子。

她有那么无聊吗,为了赚他一声姐姐,连自己的生日都要作假?

一条街的距离,赏佩佩把摩托车停在固定车位上,后面溥跃还在叽叽喳喳,赏佩佩一仰头用力拿头盔撞上他的,恶声恶气地讲:“少啰嗦,到了还不下车!”

“你想得美,我看你这不太聪明的样子也就是个弟弟。你叫我姐姐还差不多?”

“下车就下车,你还凶我?这世界没天理,一天是哥哥,一辈子是哥哥,老幼尊卑,懂?”

“不叫我可以,那也别叫别人。”

摘下头盔,赏佩佩锁好车,溥跃已经把后备箱里那几本书拎了出来,递到她手心。自己摘了头盔搓了搓眼睛上发痒的冰碴,用骨节分明的手指点手机屏幕叫出租回店里。

右手拎着礼物和书籍,赏佩佩站在自家楼下目送溥跃离开,酝酿了一晚的话终于得到了出口。

“明天我调休,车难修的话,你慢慢修。反正还有时间,我也不是很着急。”

不知道为什么赏佩佩又主动说起修车的事情,在溥跃心里,修车的时效性等同于他们之间的可能性,今晚他一直都在避免这个话题。

没抬头,但他眼睛没再眨了,单纯垂眸立着耳朵在等她的下文。

也许是要再次划清界限,也许是要给他的热情泼上一盆冷水。

总之赏佩佩不会给他好过。

溥跃咬着牙,差点就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叫她给自己个痛快。

赏佩佩却放缓了声音很小心地问他,“明早我准备去上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不会占用你太长时间,你店里一般十点开门吧?我们早点出发,来回打车,估计用不了四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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