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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将悲伤流放(122)

作者: 步飞烟 阅读记录

她忽然低低的呻吟了一声,眉头微蹙,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贴在她的唇边,听到她模模糊糊的说:“妈……我疼。”

那一刻,我的心好像被人整个揪了出来,扔在荆棘丛生的荒原上,鲜血淋漓。

我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又下雪了,大片大片洁白的雪花从无穷的天幕纷纷飘落。

那晚,我就这样看着她的脸,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雪终于停了,金色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斜的照在飘云的脸上,为她柔美的轮廓镀上一层华丽的光晕。

我就这样痴痴凝望着她,只觉得这一切甜美的如同梦境。其实与她有关的一切,一直像一场甜蜜而酸楚的梦,静静的飘荡在每一个寂寥的漫漫长夜,一生沉溺。

床单上的那抹鲜红刺激着我躁动的神经,我克制不住自己强烈的欲望。我想拥抱她,想用一种强悍有力的方式清清楚楚地对她宣告,你,是属于我的。

在我近乎贪婪的亲吻中,她终于清醒。我眼中的欲望太过鲜明,以至于她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些微的怯意。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祭品一样,麻木的由着我释放自己。

看着她苍白的脸,隐忍的唇,失神的眼睛。我低声问:“飘云,你喜欢我吗?”

她微微一怔,游离的目光终于对上我的冷硬,失血的唇角微微翕动,过了很久,终于说出两个字:“喜欢。”

喜欢一个人,会在跟他□的时候,露出一副被凌迟的表情吗?

在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为了生存,每个人都会做些违心的事,说些违心的话。

是的,她在说谎。

可是明明知道她在说谎,我却舍不得不听,更舍不得不信。

究竟为什么?你要让我爱得如此悲哀?

于是从那天开始,我有了一个对我感恩戴德,却一点都不爱我的女朋友。每次一想到这个,便觉得难过。

这就是我合着眼泪和鲜血换来的爱情吗?为什么它一点都不美好?让人疼得几乎窒息。我还要掩藏自己的心碎和痛苦,竭尽全力的粉饰太平,装得高兴。

她母亲的案子很快就了结果,她没有参与贪污,是无辜的。办事的人告诉我,她很快就可以无罪释放。可是,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我犹豫了。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这个城市,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望着城市华丽的外衣下涌动的欲望和金钱。一股巨大的恐惧笼罩着我的心。飘云不再需要我了,她很快就会离开。从此天各一方,形同陌路。

我该怎么办?一边是爱情的火焰,一边是道德的栏杆。我被夹在理智和情感之间,举步维艰。

正想着,电话响了,我接起来,秘书说:“总经理,童小姐来了,要不要让她上来?”

“让她上来。”我按下内线电话。

听到开门声,我抬起头,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穿着单薄的毛衣,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望着我。脆弱的眼神,颤抖的身体,不过几天光景,她就消瘦得脱了一层皮。原本就羸弱的身子,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我心疼极了,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拉过来,搂进怀里。

“出门怎么穿得这么少?买给你的衣服为什么就是不知道穿呢?”我的语气像在训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孩子。

“隋洋,我妈妈的事……”

“不是跟你说了,我在想办法吗?”我不耐烦的打断她,色厉内荏的掩饰自己的心虚。

她垂下头,低低的说:“对不起,我吵到你做事是不是?”

粉颈低垂的模样是那么可怜,我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干。有秘书在,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狠狠拥住她,亲吻她劲窝的冲动。

“没有,你能来我很高兴。”我拉她坐在沙发上,秘书送来两杯茶,就懂事的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将门落了锁。

“我知道自己很烦,可是,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求谁。我妈她从没进过那种地方,我担心她会受不了。隋洋,求求你,帮我救救她。求求你……”

她紧紧抓着我的衣服,好像抓住一棵救命的稻草。我是她唯一的出路。

“飘云,不要着急。这种案子急不得的,你放心,她在那里过得很好。我已经跟看守所的人说好,以后你每半个月就可以去看她一次。”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她的双眼闪闪发光,一点小小的恩惠竟然让她感激成这个样子。

我心疼的摸着她的脸,信誓旦旦的承诺道:“真的,我没有骗你。我一定把你妈妈救出来,相信我,飘云。”

她重重的点头,满怀期待的望着我。我却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不敢看她清澈如水的眼睛。

怀中的身体柔软馨香,我炽热的唇贴在她玲珑的耳边,低低的呢喃道:“飘云,我想要你。

我知道,她不会拒绝。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占有了属于自己的女人。这是一场没有□的□,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飘云紧紧的咬着嘴唇,几乎咬出了血。她以为我看不到,其实,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哪怕是轻轻的蹙眉,我都用我的心看得清清楚楚。

把她放走后,我推掉了所有的会议和预约。一个人坐在宽大的靠背椅上,望着城市经久不变的天空,失去了所有的心思。

缤纷绚丽的世界,繁华似锦。浩瀚无穷的天空,清明空透。

我就这样看着,看着,慢慢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看到半壁斜阳映照下的城市,依旧是一个人的寂寞黄昏,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我没有任何信仰,可我此刻愿意信奉所有的神灵。

我从不祈祷许愿,可我此刻愿意匍匐在众神脚下,乞求一个愿望。

我愿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去换取这个愿望。

飘云,有生之年,可不可以不要走?

回到家,父亲已经在餐桌前等了我很久。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问:“我听说,你让那边压了一个人。”

“是。”

“是谁?”

“飘云的妈妈。”

父亲抬头看了我一眼:“真这么喜欢她?”

我说:“是的,爸,我想跟她结婚,你一定要帮我。”

父亲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傻孩子,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

说完后我放下筷子,走进了卧室,重重关上房门,仿佛瞬间丧失了所有的力气。我知道,父亲的话是对的,可我就是执迷不悟。我不懂什么是悬崖勒马,就算前面是地狱,我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飘云,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在那之后的几个月里,飘云的情绪平复了很多。一方面是因为每个月都能与母亲见面,看到她的确如我所说,一切安好。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已经渐渐习惯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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