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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闺杀[破案](3)

娘一会儿家来看不清路。”

“桂哥儿真是孝顺。”

阮桂听了这话,腼腆地笑了笑,看起来分外安静平顺。

刚一入门,大雨顷刻而至。

春日的雷阵雨总是这样急躁,雷声阵阵里,雨打梧桐叶。

何嫚娘捏着鼻子去摆弄青鱼,谢吉祥坐在堂屋里,喝着甜豆浆赏雨。

何嫚娘出来瞧她一脸郑重,疑惑地问:“小姐,可是有事?”

谢吉祥叹了口气:“今晨去买鱼,却偏巧瞧见了凶杀案子,也不知这太平盛世,为何会有如此祸端。”

一说起凶杀案,何嫚娘脸色骤变,她小心翼翼看了看谢吉祥,但见她面色平和,这才犹豫道:“小姐莫怕,护城司如今已经加了巡防,应当不会有凶徒乱世。”

她们两个孤身女儿家,若是凶徒乱行,确实有些不妥。

谢吉祥倒是没怎么害怕,她只道:“嗯,我省得的。”

何嫚娘突然想起件事来:“刚小姐出去那一会儿,清水斋的李掌柜亲自来了一趟,道是最近有贵人订了一批货,光是玉妆台就要三十瓶,请小姐务必十日出货,若是能出,他每瓶额外添一贯钱。”

这一听就是大生意。

“倒是没听说谁家有喜事,不过……”何嫚娘细细看了谢吉祥一眼,“我仔细打听了几句,李掌柜起先不肯说,后来才松了口,说是他猜主顾是赵王妃。”

说起赵王家,谢吉祥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那个带着潮湿水汽的岸边。

春风吹起,一浪盖过一浪,澎湃的浪涛声中,是如玉的陌上君子翩跹而立。

便是站在那一群高大皂隶中,那君子也鹤立鸡群,让人一眼不肯错开。

不过那些皂隶也应当不是普通衙役,应当是护城司的校尉。

何嫚娘说着说着,就看谢吉祥在走神,便轻轻把刚泡的茉莉花茶放到她手边,轻声道:“赵王家的事,来来去去不过那些,寻常百姓也得知,小姐倒不必如此忧心。”

谢吉祥难得有些别扭:“我哪里忧心了。”

何嫚娘但笑不语。

谢吉祥有点难为情,没话找话:“应是赵王妃的手笔吧?眼看春日来临,城外的庄子皆是百花争艳,倒是可以玩赏一番,她家中那许多侄女,这时候可要拉出来亮

相。”

这赵王妃什么德行,早成了街头巷尾的话柄,倒也不怪谢吉祥无礼。

何嫚娘叹了口气,意有所指:“人都想着金枝玉叶,可这金枝玉叶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

“是啊,”谢吉祥目光一闪,斟酌片刻还是道,“奶娘,刚我在码头瞧见……”

她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外面传来一道极为规律的敲门声。

咚、咚、咚三下便停,间隔停顿分毫不差。

谢吉祥张了张嘴,刚要再说一句,就看何嫚娘欢欢喜喜迎到门边,异常慈和地问:“可是世子到了?”

“婶娘,是我。”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给略显炎热的春日清晨增添了几分凉爽。

谢吉祥抬头望了望天,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乌云散去,此刻倒是雨过天晴,云淡风轻。

何嫚娘回头看了一眼谢吉祥,见她点头,才开了门。

木门应声而开,一个高大的蔚蓝身影就站在门外,巷中青梅树影稀稀落落,在来人的身上印下一片片迷离光影。

就着这斑驳光影,先是瞧不见他的面容,却能清晰看到他薄如蝉翼的浅淡薄唇。

那唇角依旧轻轻抿着,却恍惚间带了些许暖意,似笑非笑。

谢吉祥仰头望去,才看清对方那一张清冷出尘的英俊容颜。

他轻轻半阖着狭长的凤目,神态安然,面对着门内的何嫚娘,身上好似又多了几分乖巧。

同刚刚在码头上,满脸冰冷的官差大人迥然不同。

“婶娘,许久不见,近来和好?”他如此说着。

何嫚娘见他颇欢喜:“好着呢,世子快里面请,我刚巧泡了茉莉花茶,世子也好品一品。”

赵王世子赵瑞一步踏入小院中,目光在谢吉祥脸上轻轻扫过,最终对着何嫚娘道:“劳烦婶娘了。”

何嫚娘请他在院中落座,然后来到谢吉祥身边,从白瓷壶里重新倒了一碗茶水。

谢吉祥抿嘴瞥了她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何嫚娘好笑地看着绷着脸的小姐,也不去哄她,只来到院中给赵瑞上茶。

“世子怎么瞧着又消瘦几分?最近可是公务繁忙?”何嫚娘担忧问。

赵瑞端茶而品,闻着熟悉的茉莉香味,心中的烦闷一瞬散去。

“忙倒是忙的,日子也不甚好过

的,只能将就着来。”

却不曾想,打他来就一直没吭声的谢吉祥冷声开口:“世子大人的日子哪里会不好过?”

赵瑞宽大的官服袖子挡住了他的脸,在阴影中,他嘴唇浅浅勾起一个让人不易觉察的弧度。

“唉,谢妹妹还同我生气呢?此事我也确实是迫不得已,还请妹妹多多见谅。”

听这声音,却又多了几分委屈。

谢吉祥撇嘴冷笑,委屈什么呢?

见谢吉祥并不理自己,赵瑞也不怎么装乖卖委屈,话锋一转,倒是说起早间的事来。

“早上在码头,谢妹妹应当也瞧见那一桩命案,我此番前来,就是请妹妹鼎力相助。”

谢吉祥转身凝眸,认真看向赵瑞。

她长得喜庆,人又可爱讨喜,可如此板着脸的时候,却也叫谁人都惹不起的赵王世子心慌胆颤。

谢吉祥盯着他看,朱唇轻启:“不去。”

赵瑞大抵也知道她为何会拒绝,倒也不如何劝,只说:“那妹妹是否能说说,早晨那一瞥都瞧见什么细节,也好让我有些头绪。”

如果只是说说的话,谢吉祥倒是没那么抗拒。

她问:“本案由世子大人牵头?”

赵瑞一直在仪鸾司当差,官拜从四品燕京镇抚使,算是这些个勋贵儿郎中相当有出息的一个。

不过听闻他这差事全赖陛下顾念早去的孝肃皇后,平日里根本就不去锦衣卫镇抚司当差,相当地吊儿郎当。

却也没听说,锦衣卫也要越界管护城司和刑部清吏司的差事了?

赵瑞听到谢吉祥的问题,只道:“原是不用管,即日起便要操心了。”

谢吉祥没多问。

她抿了抿微红的樱桃唇,垂下眼眸:“我是看在淑婶娘的面子,才指点你几句。”

淑婶娘便是赵瑞的母亲。

赵瑞一脸认真,拱手道:“还请谢先生点拨,小生受教。”

谢吉祥没同他打趣,倒是颇为认真:“死者约莫三十至四十许,身高五尺,家境普通,大约生活在京南一带。她不是死于码头边,应当是顺着金顶山的开阳河流入运河,应当是昨夜落雨之前死亡。而且……”

“而且,她应当是死后才入水中,远观之腹中平平,未曾有胀气。”

早起那么一眼,就叫她

看到这诸多细节,分析出许多对错。

谢吉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才发现赵瑞那双乌黑的眼眸正定定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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