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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写蔷薇(16)

作者: 砚丞书 阅读记录

电梯门一开,钟时叙又抓着她出来,借着灯箱的白光,查看她脖子上的伤口,因为皮肤白,那一道道伤口赤赤,更显得触目惊心。

钟时叙发了善心,问:“你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

赵兮词没有吱声,伸手摁了电梯,刚才电梯已经上行直10楼,这会又慢慢下来。

等两扇门打开,她一脚就要迈进去,钟时叙轻松拽她出来,拉远了些,说:“你倒是心甘情愿挨人家的打。”

赵兮词说:“我没你这么财大气粗,没什么能赔偿她们,挨几下打也是应该。”

钟时叙笑意冷淡,“我不知道原来赵小姐的补偿心理是分人给。李万国欠我多少,不用你多上心,可惜也没见你给个好脸色,换成其他人,你挨打挺愿意。”

赵兮词觉得他拿这种事作比较实在荒谬,索性说:“钟总也想动手,我当然没意见。”

钟时叙闻言回了句:“开口闭口挺痛快,认真动你一下又斤斤计较。”

赵兮词起先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直到看了他很久,才突然醒悟过来,他指的应该是上个星期,她跟着去应酬那晚的事。

钟时叙看她表情变化,忽然笑了说:“这种事,互相碰一下,说不准谁吃亏。”

赵兮词反唇,“谁强迫谁理亏。”

这种事在事后这么久还议来议去没什么意思,钟时叙不意和她理论,看她伤口重,他打电话让老周开车过来。

车停下,他拉开后座车门,对她说:“去医院清理一下伤口,小心感染,留疤可不好看了。”

他见赵兮词又想说话,赶紧抢先一步开口:“我无所谓,不是我的脸。”

去医院的路上,赵兮词总觉得伤口又刺又痒,软软绵绵的阵痛,实在忍得辛苦就拿手背摁一下。

老周从后视镜看几眼,“好好一张脸怎么抓成这样?谁这么坏,真舍得下手,这种伤口最难受了,又痛又痒。”

这话仿佛有暗示作用,伤口隐隐的刺痒更加强烈,她坐都坐不住,手背蹭得更使劲。

钟时叙开口说:“老实一点,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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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今晚有点忙,来迟了各位,晚安

第11章 斗鱼

清创室里医生在给赵兮词清理伤口,她眼角一道抓痕,下巴有两道,脖子多一些,当时她下意识躲开了脸,脖子□□裸漏了出来,所以挨了许多下。

医生左看看右看看,不由皱起眉问:“你跟什么人打架,怎么抓成这样?”

赵兮词一脸窘状,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在医生也是随口问一句,没有真想打听追究的意思。医生替她上完药直接开药单,让她拿着去窗口缴费,再到大厅拿药。

赵兮词从清创室出来,没看见钟时叙,左右望了一下,才发现他从走廊通风口那过来了。

钟时叙走过来先打量她处理过的伤口,再转对老周说:“我有事先走,一会儿你送赵小姐回去。”他匆匆忙忙好像有急事。

赵兮词不好意思再麻烦人,赶紧说:“不用了,我拿完药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钟时叙连多说两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只看她一眼,径直离开了。

老周说:“赵小姐,走吧,我陪你去拿药。”

在窗口排队付费的时候,赵兮词还是好奇问一句:“周叔,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钟总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老周迟疑了一下,只说个笼统:“大概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钟时叙下了车,经过前院,抬脚迈入家门就听见楼上隐隐传出摔砸的动静,时不时伴随女人的破口大骂,夜深人静的别墅区,听得人心里惴惴。

邹姨急成爬热锅的蚂蚁,看见钟时叙那一刻就如同看见主心骨,“钟先生,你回来了?老太太把房门锁了,我们进不去。”

钟时叙脱下西装,问:“刘医生几时到?”

邹姨接过西装,“刚打过电话催了,路上塞车,应该就快来了。”邹姨见他不急,反倒在沙发坐下,随手拿本书过来看,她只好上前两步问:“钟先生,要不要上楼看看?老太太她……”

钟时叙合上书本往茶几一丢,发出沉重声响,“打电话再催。”

他起身去了门外的院子。

十分钟后,刘医生终于赶了来,进了大门远远就看见钟时叙只身站在院子里,指间的香烟明灭不定,一副肃冷而立的样子,抬头见他来了,又客气地笑一笑。

“夜深了,辛苦刘医生跑一趟。”

刘医生戴着副眼镜温温润润,只是临时出门太匆忙,西装皱巴巴没来得及熨烫妥帖,他风尘仆仆,说:“应该的,病人要紧。”

钟时叙把烟掐灭在一旁窗台上的烟灰缸里,说:“老太太在楼上,麻烦刘医生了。”

刘医生点点头,拎着药箱进屋去。

这个刘医生主治心理疾病,也懂一些临床外科,自己开了间私人诊所,长期在为老太太做心理治疗。

等刘医生进了屋,钟时叙重新点了支烟。

赵兮词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两条斗鱼喂食,当时为了安置这个鱼缸,特地上网买了一条高案几,摆在窗边,鱼缸就放在案几上,案几的颜色和鱼缸不太搭调,有点不伦不类。

赵兮词以前不喜欢养什么宠物,因为生命太过有限,来来去去总是轻易,对她来说,短暂是生命的常态,所以没必要再去强调了。

她想,养鱼的话或许感受就不会那么强烈,反正鱼又不会说话。

就像她在阳台养花花草草一样,它们又不会开口说话。

晚上洗漱的时候有些费劲,赵兮词小心翼翼避开几处伤口,几道抓痕被热气一蒸,更加鲜红,久了她嫌麻烦,索性随便擦一擦就出来。

好在明天周末,她不用晾着几道抓痕引人注意。

原本这个周六约了房东看出租房,她也懒得出门,找借口给推了,但是房东似乎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好说歹说,把时间改约在下个周末。

赵兮词心里忍不住怀疑,这么着急出租,会不会屋子有什么问题。

赵兮词在家安心养了两日的伤,虽然伤口愈合得不错,但抓痕还是明显,令人忧愁。

她不是担心自己这副模样去上班会引人注意,怕麻烦可以戴口罩遮掩,她担心的是明天就要开标,她负责讲标的,总不能也戴着口罩上台?

当初负责人让她上台讲标,也是考虑到她形象加分。

到了办公室,杨小果看见她戴个口罩,还以为怎么了,“你是换季了脸过敏,还是生病了不舒服?”

赵兮词借口说感冒了。

于是她口罩在脸上捂了一整天,中午在公司自备的餐厅吃饭她也不摘,只拉下口罩挡住下巴。

杨小果看见她眼角一道淡淡的疤痕,还以为自己看错,“你眼睛这里怎么弄的?让人挠了?”随即她想起上午同事之间在议论的事,八卦道:“星期五那晚受伤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