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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头猫(80)

作者: 星河蜉蝣 阅读记录

那晚西稚睡不着觉,翻来覆去想除夕夜里明野对她说的话,秘密这东西藏在心里久了会发酵出些憋闷的滋味,明野说她不说怎么知道他不介意,西稚心想他说得没错,这些事总不能瞒他一辈子。

西稚被那个视频刺激到了,给明野打了电话,支支吾吾了很久,牙一咬:“明野,我有话想和你说。”

她平日叫他明明,很久都没叫过他明野,明野听了没有表现惊讶,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轻声答应:“好,明天下.体育课我去找你吃饭。”

——

那年春天学期的体育课,西稚总是请假,后来老师不准她请,她只能逃课,学校规定三次点名不到按挂科处理,西稚把机会用完了就只能乖乖上课。

别的女生跳体育舞蹈,她请见习假坐在一旁,老师被她气得冷笑:“你一个月到底来多少天姨妈?想挂科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西稚当然没来姨妈,也不是有意翘课,只是明野体力太好,她又正值特殊时期,每晚折腾到半夜才肯罢休,早上起来动一动就疼。体育舞蹈课是需要跳的,她这状态别说跳,挪动步子都火辣辣的。

三月学校樱花开了,体育场旁边是一条樱花小道。昨天夜里下了大雨,枝头的花被打落浸在地上的积水里。

西稚穿着练体育舞蹈的运动裤裙,大腿根往下白白露在外面,她背着一个毛绒绒的小包站在樱花树下玩手机。昨晚国防生宿舍大查宿明野没能出来,才一天没见,她就忍不住想他。

明野也刚下课,他这学期上了一门情绪管理选修课。老师出了名的好,不点名给分高不挂人,杜杰也选了这门课,成天待在宿舍睡觉,明野每天一个人雷打不动去上课。

西稚朝他扬扬手:“这里。”

她迈着小碎步跑过来,明野瞥见她穿裙子,表情一沉:“就你热?”

春天风还有些凉,他掐她屁股:“别人都能穿裤子,你特殊?”

他借教训她之名行动手之实,动到一半懊恼地发现:“这是裤子?”

西稚软声说:“我想你了。”

明野笑:“想我还是想别的?”

西稚挺贪心:“都想。”

明野给她提包:“你想吃什么?”

西稚说了周围一家饭店的名字,明野问:“不吃食堂?”

西稚嗯了一声,又小声说:“昨晚说有话告诉你。”

西稚拉着他的大手,明野的手心干燥温暖,她心底那种奇异的感觉卷土重来,不知怎么,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明野不会怕她,也不会介意,不管她是什么,他都一样爱她。

她忽然不想等到饭店了,心里涌起一股现在就告诉他的冲动。

明野手里拿着一本情绪管理的教材,她看着,喃喃地问:“你在上这个课?”

明野翻书给她看:“感兴趣吗?”

西稚摇摇头,破釜沉舟:“明明,其实我想说……”

明野骤然停下脚步,抬起胳膊把她拦下,他没听她说什么,神情严肃,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西稚被他捂住眼睛前最后的一个画面,模糊看到地上昨晚暴雨积下的水洼里泡着一团带毛的东西。

她心脏瞬间一颤,扯开明野的手,快步跑过去。

那是一只被剥了皮的死猫。

小猫的皮扔在一边,浅黄色被血染得黑红。

西稚眼睛里的泪水不经控制直接流了出来,那是以前总是扬言要抢她鱼干的小猫,黄绵绵。

它暴露在外的红色血肉被暴雨冲得发出阵阵恶臭,身上盖着雨水击打下来薄粉色的残落花瓣。

明野拉住西稚的胳膊想带她离开,西稚推开他,慢慢走到一旁的樱花树前,她扶着树,呕出一滩肮脏的秽物。

☆、白猫警长

“绵绵从来不让人碰。”西稚早上起晚没吃饭,吐了点酸水肚子就空了, 远处腥红一片的尸体在她眼中刺眼无比, 辣得她眼泪直往下掉, “它胆子很小, 每次有人喂吃的,都是我去拿回来。”

她受到的冲击太大, 混乱无比, 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明野走到那汪积水旁边, 蹲在地上看黄绵绵的尸体。

“最近外面那么危险,我应该把她带回宿舍。”西稚蹲在地上。

“学校那么多猫。”明野走回来,“你也不能全都带回宿舍。”

西稚眼睛通红:“是谁干的?”

明野抬头看体育馆屋檐的监控:“我去找人调监控, 你先别哭。”

西稚抹了把眼泪:“杀猫的人很聪明,他中午丢尸,鱼都在桥下午睡, 标本室也没有他进出的记录。”

明野冷静地说:“有没有用也要看过才知道, 我先送你回宿舍,改天再一起吃饭。”

西稚说:“我自己回去, 你去调监控。”

明野坚持:“我送你。”

西稚刚要说不用, 抬眼撞进明野的眼睛, 他的担忧和固执之中, 隐约透着一丝与她心照不宣的东西, 她的心砰砰乱跳,那种预感更加强烈了。

明野一定知道什么。

她嘴唇微微蠕动,想问他:“你是不是……”

明野却没让她说下去, 把她柔软的手抓在手中:“我送你。”

——

吴恬躺在床上玩手机,见西稚回来,约她订外卖拼配送费,西稚点头答应了。

姚倩问:“怎么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不是说中午和明野吃饭?吵架了?”

西稚摇摇头,转过眼看见柳佳佳桌上有一本摊开的专业书,她惊讶道:“她回来了?”

姚倩撇嘴:“可不是吗,好几个月没看见她,心情刚好转了点她就回来了,据说是在她姨妈家待不下去了,和她姨妈家的妹妹发生了争执。”

西稚问:“争执?她还会吵架?”

在她印象里,柳佳佳虽绝非善类,但表面却一副清清冷冷很有家教的样子。

她算计你会背地下黑手,却做不出大吵大闹和你脸红脖子粗吵架的事。

“哪啊。”姚倩说,“是她妹妹骂她。她妹妹也是咱们学校的,今年大一,和同专业一个学长处对象,过年学长去她家,不知怎么鬼迷心窍就看上柳佳佳了。柳佳佳那人也不是好鸟,出于她妹妹的份上没当三,但是也不拒绝,就这么吊着,妹妹一口气堵着,她们家闹了一个春节呢。”

西稚对姚倩的八卦搜集能力不得不服:“你都从哪里听来的?”

姚倩说:“她妹妹和朋友说的,这不一点一点就传我耳朵里了?你出去问问,谁不知道汪超劈腿他女朋友表姐的事?”

“汪超?”西稚觉得这名字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姚倩解释道:“生物学院的院会主席。”

西稚想起来了,她拿着一箱老鼠去生物学院,撞上和明野在一起打球的那个男生,正是叫汪超。

“柳佳佳因为这件事被她姨妈赶出来了?”西稚问。

姚倩拉着她坐下,打算好好和她吐槽,讨厌柳佳佳她说第二,H大没人敢说第一,她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柳佳佳此人是多么恶毒阴险:“当然不是,这事虽然听着婊了点,但那毕竟是她妹妹,她真干出来还不得被家人指着脊梁骨骂?她妹妹再生气,柳佳佳又没勾引汪超,男人经不住诱惑你能找女人撒气吗?她俩吵架是因为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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