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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剧岂可修(769)

作者: 百漱流央 阅读记录

那人白着脸,犹梗着脖子,“在下据实推理,如若不対,温留君不妨拿出证据否认。”

谢涵轻飘飘看他一眼,令霍无恤和方钦化带兵马进入木阶走廊,所谓“嘴巴再快,也怕菜刀”,大多数人都安静了下来,子皿绷着张老脸不说话,唯余几个还叭叭“温留君难道想大开杀戒,杀人灭口?”

谢涵対众人,尤其几个大师道:“诸位勿忧,本君不会対诸位动手的,只是喉咙有些痛。”

众人:嗯?

谢涵施施然道:“前几日为温留水患废了太多口舌,现在喉中干涩,无力大喊,可若不大喊,诸位怕无法听清本君在说些什么,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了,绝非是用刀剑威吓诸位,望诸位理解。”

看着日光下锃锃发亮的刀剑,众人沉默一瞬。

间或几个脸皮薄的红了双颊,怎么无法听清了?

还不是刚刚他们吵嚷得厉害,使会场如闹市,真是、真是有辱斯文,罪过罪过。

“本君知各位心中在想什么,但本君只说三点:第一,本君非姬姓,亦早已走出我国朝廷政治中心,対宝藏传言的真假一概不知。

第二,本君小小君侯,灵道距此,道阻且长,未尝有自不量力要替召侯拿回商节杖的想法,亦不知这节杖何故在此,随着治水大会召开,鱼龙混杂,或有有心人夹入重宝,本君不知。

第三,本君虽不知宝藏真假,亦不知这节杖从何而来,却知道——这商节杖是假的。”

原本众人対谢涵前两句话或嗤之以鼻或将信将疑,只随着最后一句落下,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人忍不住,“温留君何出此言?”

“两年前,先召太夫人曾邀请本君至悬钟城做客。那时,在召侯继位前,曾有幸见过商节杖一次。”说着,谢涵微微赧然,“那日召侯痛心父亲与祖母的相继离去,与本君长夜痛饮,醉酒谈及商节杖,令人呈上来把玩时,不慎刮蹭了麒麟头,此事羞愧,本君与召侯向随行者下了封口令。然而如今,却不得不自打脸了——”

他指着节杖顶部,“此处该有一道刮痕,诸位若是不信,本君即刻去信召国,这假商节杖必也一并呈上。”

他说的信誓旦旦,笃定异常,众人心中信了大半,又听其道 :“那么一个假商节杖,骤然出现在温留城,携带者还遭人射杀,所图者为何?”

在场的大多不是笨人,眼珠一转,已有盘算,倘若温留君所言为真,这商节杖为假,那其用心可是歹毒了——既将商节杖据为己有,又一招嫁祸他人,转移了自己身上目光。

之前商节杖可正出现在燕都灵道城呢。

众所周知,燕齐不睦,燕太子与温留君更是几次三番地结怨。

谢涵睨着下方的杏衫士子,“阁下刚刚的话,很难不让本君怀疑是受人之托,前来挑拨。”

又看那一百余士子,“若有大弓,极是明显,想来是袖中藏箭,诸位都是有头有脸的学者大家,本君不欲为一嫌疑人対诸位动手动脚,但也不容手下枉死,望哪个动手的,自己走出来,不要牵累了旁人。若之前有察觉身侧人异动的,为人为己,不妨直言,毕竟一个藏头露尾之辈,并不值得倾心相待。”

那一百多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时仿佛之前身侧人摸了下头、重新系块玉佩都是不同寻常的动作。随着时间流逝,不少人都焦躁起来,显然这种被重兵包围、立在场心的丢脸情况,让他们极是难受。原本这种不悦是冲谢涵而去,只是如今已被巧妙地转向那藏头露尾之辈。

终于有一人上前一步,“在下儒门路遥知,家师急于离去,弟子不敢令家师因我一人之故耽搁,在下问心无愧,请温留君派人搜身,以证清白。”

谢涵弯了弯眼睛,“路士子风光霁月。本君亦相信路士子清白,只是众目睽睽,若不动手,怕路士子也要被蜚短流长影响。”又道:“武人手粗,路士子不妨选两位友人自证清白。”

路遥知露出几分喜悦来,拜下道:“多谢温留君。”不一会儿,摸出几许金子、香囊和一支簪子,便被放行了。

一百余人旋即效法,便暴露出其中一个急得团团转的人。

霍无恤立刻将那人抓出来,袖子一模,果见一副袖箭,与之前射杀武士的显然一套,证据确凿。

此时众人本该离去,但——有热闹不看王八蛋?

不不不——是兹事体大,他们心怀天下,故要留下来看个分明。

谢涵也不惧,正要借此洗脱罪名,遂将两人分开,一个自己来,一个交给应小怜,在河畔隔开百丈远分开审问。

两个倒是厉害,一致自称来自楚国,真商节杖早已运回,假商节杖正是用来嫁祸的。派人查去,竟真是两个楚国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