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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仙桥(182)

夏侯虞一直很好奇,怎样的夫妻才能一直那样的好处去而不会生厌。

她小心翼翼地问:“那,大人公活着的时候,你们吵架吗?”

“吵架啊!”吴氏回过神来,笑眯眯地道,“我在娘家的时候不怎么管事,突然嫁给你大人公,什么事也不懂,萧家又是大家大族的。一开始的时候肯定会吵架,一吵架我就哭,我一哭他就不跟我吵了,后来就慢慢地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也很努力地学,不想跟他吵架,想他看着我的时候就欢欢喜喜的……”

是不是因为喜欢这个人,所以才有很多的耐心?

夏侯虞想到她和萧桓。

草草的新婚之夜,一直以来的相敬如宾,彼此间却从来没有放开过心扉和防备。

吵架的时候还哭。

如果哭泣的话,会被对方认为是柔弱和怯懦而被瞧不起吧?

夏侯虞微微有些走神,直到吴氏喊她,她才回过神来,笑盈盈地应了声诺,继续听吴氏讲那些酿花露的要领。

当然也有人想提前来拜访夏侯虞,但这些人都被萧韩给拦住了。

夏侯虞不免在心里感慨,这么好用的一个人,前世萧桓怎么就没有抓住呢?

或者是因为对于已经是大司马的萧桓来说,可用的人太多?

严氏派了人来给她请安,对于萧玫能过继给萧韩只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夏侯虞却能感觉到她的真诚。

很快萧韩就把过继的事安排好了,还有心请了韦家、柳家、谢家的人来观礼。

夏侯虞提前打听到吴氏依旧穿了深衣,她也有样学样,换月白色素面镶银丝万字不断头交领的深衣,戴了珍珠饰品,一行人上了犊车,向位于建康城的萧家去。

能帮了严氏,吴氏很高兴,一路上都在和夏侯虞说着她们前几天酿的花露,还和夏侯虞约定,等到了春天,她再和夏侯虞酿些更香的花露。

可明天的春天,谁也说不准到时候大家都在哪里了。

夏侯虞不忍扫吴氏的兴,笑着应和着她。

犊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夏侯虞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们会从陌上经过,有时会有牛狗蹿出来,她的犊车会停下来——对于她来说这些不算什么,可对于一些农家来说,却是十分珍贵的家产。

可与往日不同的是,犊车停下来之后,前面居然传来了争吵声。

夏侯虞皱眉,问随行的阿良:“怎么一回事?”

阿良立刻下了犊车,不一会儿就折了回来,脸色有些发白地道:“是阿褐。他走在最前面的,突然蹿出一条狗来,把他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踩到他身人脚上,队伍一下子就乱了,大家正咧着嘴笑无声的嬉笑时,有个农夫跑过来说要我们赔他的狗,阿褐这才发现那条原本从他面前蹿出去的狗不知怎地倒在路边死了……”

这不用细想就是讹诈。

可这附近的农家有谁不认识她的车马?又有谁敢讹诈她?

夏侯虞冷笑,吩咐阿良:“你去跟他们说,不用管那个农夫,派个人直接送到柳冰那里就是了。”

柳冰是新任的丹阳尹,这些事理应由他来管。

阿良应“是”。

犊车外陡然传来尹平一声大喝“快护着长公主”。

车内的人齐齐变色。

一支长矛穿过车厢的挡板,从吴氏的腰间擦过。

吴氏一声尖叫。

外面的喧哗声更嘈杂了,还夹着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语。

夏侯虞顿时面沉如水。

她们遇人围攻了,而且尹平也没能挡下这些人。

想要谋害她的人怕被她看出端倪来,还雇了胡人来围杀她。

夏侯虞的一颗心跳在了嗓子眼里。

她最怕的就是这种事情。

若是来围杀她的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又没有办法临时喊话,那些人真有可能为了区区几十贯钱就冒着生命的危险来杀她!

除了她的人头,那些人什么都不要!

讲都讲不通!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刺杀

又一支长矛从挡板外刺进来。

这一次要不是阿良眼疾手快地拉了夏侯虞一把,就刺在了夏侯虞的身上。

吴氏花容失色,想躲,又担心夏侯虞,又不知道躲到哪里。

她一把扑到了夏侯虞的身上,急切地道:“快,快,你快趴下。”

一副要为她遮挡的样子。

吴氏身上还残留着昨天做花露时留下的香味。

她的怀抱又不同于萧桓。

萧桓的怀抱是温柔而干燥的,让她想起冬日晒过的棉被。

吴氏的怀抱是柔软的、馨香的,如同置身于花海。

夏侯虞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被人这样抱过了。

小的时候不记得了,长大后她是长公主,是武宗皇帝和文宣皇后的嫡长女,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之一,没谁有资格抱她,也没谁敢抱她,而能抱她的人,偏偏缠绵病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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