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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青恋(96)

香荽一直是郑氏亲自照顾的,之前晚上也都跟着她睡,小女娃哪怕是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娘亲对她的温柔呵护,怎能觉察不出娘亲今晚的异样?

即便这异样并无恶意,也足以令小女娃心下不安和惶然了。

因此,当郑氏偷瞄她时,她愈发害怕,却不敢转头看她。

到底还是年纪太小,瞌睡一上来,半醒半睡间,闻见娘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觉得安心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嘟囔出了心里话。

张槐忍不住笑了,瞅着自个闺女赞道:”我说你不用担心么,她就是故意的。咱闺女就是聪明。你见谁家娃儿能有这么机灵,绕着弯儿把螃蟹吃到嘴的?”

郑氏见他一副得意的模样,微嗔道:”你闺女对你用心思,你好有面子哩?”

两口子轻声说笑着,出了屋子,嘱咐绿叶看着香荽一会儿,他们又去小葱屋里,看她身上好些没。

小葱还没睡下,正歪在床上看书。

小草坐在外间的圆几旁做针线,油灯闪着柔和的光芒,屋里一片安宁,甚而能听见隔壁刘蝉儿和秦淼的说笑声。

见爹娘过去,小葱忙说自己没事了。

等他们坐下后,说了香荽妹妹的事,不禁笑起来。

郑氏便问,当年她是如何跟她和板栗说《三字经》里面纲常的。

小葱笑道:”还能咋说?不就是兄友弟恭、父慈子孝那些,说家里边人都要和和气气的,方才像个样子。”

郑氏愣了会,忽地醒悟过去:往常她对这些纲常孝道是有些排斥的,仗着生活在乡野,便按自己的模式教导儿女;如今,情势变了,她教的时候,侧重点也不同了,难怪香荽会挑出这点来说话。

为何会这样?

张家有人做官了,家业也大了,清南村多了个书院,乡里小儿们都去上学了,这种情势下,思及几个闺女将来的婚姻,她如何敢不小心教导?

须知这世上最可怕的乃是“人言”,世情规矩之下,若被人揪住错处,无论男女,皆无法于世间立足。

小葱见娘面色愣怔,“嗤”地一声笑了,道:”娘,你甭想那么多。香荽坏的很,咱家就数她最鬼了。你信不信,要是你问她,像万元奶奶那样长辈可好。她准会说,长辈不慈,这也是不符合三纲五常的。”

张槐听了连连点头,觉得他家小闺女肯定会这样说。

郑氏也忍俊不禁,遂放下心来,跟小葱说笑几句,回房歇息不提。

第二日早晨,葫芦上学前,犹豫了一下,对郑氏道:”姑姑,我奶奶今儿怕是要过去。”

郑氏点点头,道:”晓得了。你该跟她说,小葱都要好了。如今家里正忙着,跑来跑去的耽误工夫。”

葫芦听了欲言又止,板栗在一旁接道:”外婆还不是不放心妹妹。怕是也有些想紫茄跟青莲了,顺便来瞧瞧他们。”

郑氏一想也是,又笑道:”明儿九月初三,是你跟小葱生日。你外婆怕也是为了这个来的。”

板栗便嬉笑道:”娘,那你可要准备些好吃的。”

郑氏抿嘴笑道:”晓得了。”

她望望葫芦,感觉他好像有心事,一时有些疑惑,又不便问的:这么大的少年,有些小心事也是难免的,做长辈的太多事了反而不美。

说笑几句,就听青山在二门外大喊:”板栗,葫芦,咋还不走哩?磨蹭个啥,想逃学么?”

板栗跟葫芦忙跑出去,上马出山去了。

路上,板栗问道:”葫芦哥,你咋了?咋好像不大精神似的。”

葫芦摇摇头,也不说话,目光飘过道两旁的树木,信马由缰地前行。

板栗自小跟他一块长大,已经习惯了他寡言少语,便自顾自地跟他说些闲话。因说起教红椒的田夫子,想起她昨晚那篇话,又笑起来。

葫芦耳听得板栗高声说笑,转头看着少年潇洒无拘的模样,默默想道,像表弟这样的少年才俊,任谁都会喜欢他的吧!

去了学里,板栗跟夫子告假,说是最近家里秋收,很是忙碌,他们要回去帮把手,请夫子只管留功课给他们,他们另外抽空完成。

夫子点头应承。

这也是张家和郑家每年春秋农忙时的定例了,且板栗跟葫芦他们都很自律,不会因此耽误功课的。

于是,葫芦、板栗、青山、黄瓜、刘井儿五人便得了一个月的假期,各自去山上的木耳场子帮忙了,万元、方五等几个也跟了他们去。

板栗带着冬子和万元,去了离家最近的一片山林。

他们跑了好几处木耳场子,监看木耳采收,连晌午饭也是跟雇工们一块在山上吃的。

到下午申时初,这一片山的大管事刘黑皮便对他道:”板栗,你们先回去吧。总不好整天在这忙,也要留些空出来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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