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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青恋(609)

板栗冷笑道:“是何居心?当然让全京城的人都来瞧瞧:你胡家是如何教导小辈的。”

胡敦气得脸色紫涨。

板栗见皇帝皱眉,铿锵言道:“皇上,市井百姓日常纷争,不可能全经官府,自来有他们一套处置方法,大家心中更有一副尺度,仿若头上悬了一柄尚方宝剑,轻易不敢为非作歹,否则,定会为世情所不容。”

他看着赵耘道:“就拿朱雀将军来说——赵侍郎离家早不知道——他自小就顽皮暴躁,赵家三爷爷那是一天要打三遍,因他闯祸后上门跟人赔礼道歉那是常有的事,老母鸡、老母鸭更是不知赔了多少给人。为何?因为他们觉得儿子做错了,觉得理亏,做长辈的没管教好儿子,觉得没面子。”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点头颔首,觉得赵耘父母教子有方。

赵耘微微一笑,挺了挺胸膛,觉得倍有面子。

板栗转向胡敦道:“胡大人以为人人都跟你那侄儿一般无法无天?哼,若说朱雀将军因跟人打架误伤人命,那本侯相信;若说他带人屠了胡府,本候是万万不信的。”

他又转向永平帝道:“因为朱雀将军虽然性烈,却绝不会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皇上请想,他连多花了银子还怕爹娘责罚,怎会做出那种人神共愤的事?那赵三爷爷非得拿绳子勒死他不可。”

永平帝连连点头道:“朱雀将军虽然性子暴躁了些。可生性至孝,是个性情中人。”

板栗道:“不错!必定是他听说父母遭到胡镇暗害,勃然大怒,然后带着他们上胡家问罪去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板栗又道:“皇上和众位大人休怪三爷爷和我外公莽撞,实在是他们心思淳朴,想不通像胡镇这样的。他家的长辈到底是如何管教的?为什么每次闯了祸,胡家不是管教胡镇,而是千方百计地维护他、替他遮掩?世情又如何一直容他到现在?”

“臣不觉得外公外婆上胡家质询有错。市井民心,大多代表世情公理;而世情公理则是悬在百姓头上的尚方宝剑,令他们心有所畏惧,约束自身,不敢恣意妄为。若是百姓们不受世情公理约束,必定国将不国、天下大乱!”

一番话说得永平帝面色深沉,杜宰相也连连点头。

黄真则看着板栗眼神闪烁。出言道:“但如此在大街上吵闹,太不成个体统,也太没规矩了。”

板栗怒视他道:“黄大人这话是指责我外公外婆?那胡镇为非作歹多年,为何不见你说他没体统、没规矩?我外公外婆一把年纪,被人冲撞,上门质问却被你称没规矩,黄大人可真是儒门杰出弟子!”

黄真面色讪讪的嘀咕两句,也没听清说什么。

胡敦面色发白。手脚颤抖,强辩道:“案情尚未查明。如何就认定是胡镇所为?”

永平帝阴沉着脸,问那龙禁卫道:“府衙审案如何?”

那禁军忙道:“这个要问林公公。小人听说了景泰路的事,就跟他分开,往景泰路去了,后来又会合一处回来。”

林公公刚才回报不清,差点误了大事。吓坏了,再也不敢马虎,急急忙忙地将严知府审案的情形说了一遍。

永平帝见没出大事,虽然赵家和郑家上胡家闹,有些不成体统。但还在他承受限度之内,加上玄武侯一番话也让他觉得有理,因此放下一颗心。

正好有宫女送上茶来,他就一边喝茶,一边听林公公说堂审经过。

待听到讼师辩胡镇蓄意谋害郑家亲长无罪时,忍不住怒道:“哪里来的奸诈讼师,如此狡辩、颠倒黑白?严知府是怎么判的?”

林公公忙道:“郑家兄弟不服,跟讼师吵起来。后来,那个郑小兄弟就……”

他快速地将黄豆当堂掐住卫讼师的脖子,勒得讼师要断气的事说了。

永平帝一口茶呛入气管,咳得惊天动地,吓得林公公停住不敢再说。

杜宰相等人都同情地看着皇帝,心里也都腹诽:怎么沾上张家和郑家,不论什么事,都那么吓人呢?

板栗也纳闷不已:黄豆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宫女太监一阵忙乱,好容易永平帝顺过气来,挥手让把茶端走,有气无力地对林公公翻了下眼皮道:“接着说,那讼师死了吗?”

有了刚才朱雀将军屠杀胡府的误会,对公堂上掐死人也能接受了。

林公公见皇帝没怪他,慌忙一气呵成,将下面的事都说了。

听完后,永平帝和大臣们呆了一会,然后一致调转目光,看向板栗。

皇帝开口问道:“玄武侯,白虎将军这两个弟弟……”

板栗忙道:“老二叫郑昃,小名黄瓜;老三叫郑旻,小名黄豆。刚才说的是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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