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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青恋(263)

人群霎时静了下来。

他如今是秀才了,到底身份不一样,庄稼人见了不由自主地敬畏。

泥鳅见他们收声,才道:“两位长辈都是刘家的亲戚,有啥话咱们进屋去说,好不好?”

板栗先出来,已经把周婆子的话听了个大概。便阻止道:“我看不必,还是当着大伙的面说开比较好。就算有啥误会,说开了就没了;有什么解不开的。大伙也能帮着评理。”

众人都点头,说这话很是。

来的大多是庄稼人,谁不想瞧热闹?

泥鳅无奈地看着板栗。暗自叹了口气。

他先对张大栓拱手道:“张叔,我外婆是女人,能不能给侄儿一个面子,让她先说?等她说完了,你再说。放心,侄儿一定不会偏袒。板栗葫芦他们都在哩。”

张大栓刚要发作,被板栗一捏手臂,代他答道:“我爷爷就让她先说。”

张大栓这才不吭声了,看向周婆子的目光却像要吃人。

泥鳅就让外婆先说原委。

周婆子见外孙这样,觉得到底是亲戚,胳膊肘还是往里拐的,于是抖擞精神,又把刚才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在她嘴里,张大栓成了见色起意的老不正经、偷窥狂,跑去女茅厕干龌龊事去了。幸而她们是两个人一块去的茅厕,所以张大栓才没能得逞,要是一个人,没准他就要干出丑事来。

张大栓听了这样的话,如何不怒?

老汉简直要发狂,就要冲过去打人。

板栗和葫芦却死死地拉住他,不让他动,还不让他插嘴,板栗凑在他耳边不住地劝。

黄瓜几个也拉住郑长河。

黄豆对爷爷一阵耳语,郑长河便安静下来,还劝张大栓:“大栓,咱先听她说完。”

泥鳅皱着眉头听外婆说完,又转向张大栓:“张叔,我外婆说的你都听见了?那张叔说说,咋跑去女茅厕……那个……”

张大栓怒嚷道:“哪个偷看了?”

周婆子立即喊道:“没偷看?你那眼睛跟……”

“嗷——”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刺得众人都捂耳朵,也打断了周婆子的话。

黄豆等大伙都不吱声了,才止住尖叫,对泥鳅道:“泥鳅哥哥,刚才她说话的时候,张爷爷可没插嘴。现在,张爷爷说话,你得保证她也不能插嘴。县衙问案,还要讲规矩哩,这么混吵算啥事?”

众人听他说完,均一脸呆滞地看着这小子,少年们更是满脸黑线,嘴角直抽。

泥鳅竭力装没事人一样,示意张大栓好好说,又转身盯着周婆子道:“外婆,有啥话,等张叔说完了你再说。”

周婆子恨恨地看着黄豆,闭嘴不言。

方威凑近黄豆:“我说黄豆兄弟,你好歹也读了这么些年书,咋就不注意点举止风度呢?让人不说话,也不用跟狼一样嚎吧?”

黄豆“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举止风度,那也要在有风度的人跟前用才成;在这婆子面前,就得用狼嚎!这叫因人而异。别死揪住那些规矩不知变通,那是读死书。回头你读成个酸秀才,方伯伯准要骂你。”

方威哑口无言。

板栗等兄弟使劲憋住笑,听张大栓说缘由。

原来,张大栓在席上吃到一半,要上茅房,他就直奔记忆中刘家的茅房去了,在西头屋角。

却不知刘家原先只有一个茅房,如今人多了,就又在东头添了一个,给男人用,原先那个就给女人用了。

张大栓也没细打量,闷头到了茅厕外,正要推门,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说话声。

他便知道有人在用茅厕,便急忙转身准备走,却听见里面在说他孙女小葱,当即皱眉,竖起耳朵听起来。

泥鳅中了秀才,好些人家都想来结亲,媒人是一拨一拨地进出。

今天来了这么多恭贺的客人,自然也有那心思的,这孙夫人是下塘集一家富户的妻子,就跟周婆子搭上了,透露了想结亲的意思。

周婆子忙说这事她不能做主,答应帮她在亲家面前递话。

那孙夫人听了喜上眉梢,只当她能帮大忙,遂说了许多的奉承话,把泥鳅兄弟夸了又夸。

外孙有出息,周婆子也长脸,两人就热乎乎地聊上了,连上茅厕也结伴一块。

又因为说的私密话儿,连丫头也没叫跟,叽叽咕咕的,从前院说到后院,进了茅厕还没住嘴。

先还警惕,一个进去了,一个在外看着人。

后来说得兴起,外边站的人也进去了,一起蹲在茅坑边说话。周婆子也就罢了——乡下人,见惯了的——那孙夫人也不嫌臭,纯粹是被秀才女婿的美好向往冲昏了头。

周婆子被孙夫人吹捧得飘飘然,“哼”了一声道:“当离了他家闺女,我外孙就娶不上媳妇哩!真是瞎了眼,敢挑我泥鳅,现世现报落我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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