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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包与打脸狂(78)

作者: 星河蜉蝣 阅读记录

马原没有采用《葬爱家族之殇》那令人压抑的色调,而是开篇就色彩秀丽明快,青山绿水、春意盎然。

靳北在山头上追着陆莹玩闹,开始他慢慢地跑,装作追不上的样子哄她开心,跑着跑着忽然一把扯过她抱进怀里在脸颊上亲了两下。

“村里来的那个老板,他说广东那里需要很多女工,每个月有两千块的工资。”

陆莹头发简单地扎着一个马尾,脸侧有几缕碎发涤荡在三月的春风里,她面容看上去清纯干净,一笑两只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她声音甜美轻快,拉着靳北的手,用穿着胶鞋的小脚去踩田埂上的硬土。

“我想去。”

靳北蹙起英挺的眉:“你别去,大城市人多,坏人也多。”

陆莹不开心地打他头顶:“你就知道坏人,呆瓜!”

……

“呆瓜!”方煜捏起嗓子,学陆莹讲话。

鄢慈瞅他一眼:“听起来很嗲?是你当时跟我说只有这样讲才像一个对爱人撒娇的少女。”

方煜眼睛瞥到屏幕中出现一片油绿的芦苇荡,脸色立马就不好了,没事找事、故意找茬:“别甩锅给方老师,你肯定是想对小白脸装可爱,说话声音都变了。”

镜头从远处推进,漫漫无边的芦苇荡中,陆莹和靳北在此缠绵。

靳北脸上挂的是血气方刚青年人的热情,他难以掩饰焦灼和渴望,明明白白呈现而出的是个青涩少年。

而陆莹则完全不同,她像条蛇,嘶嘶吐着信子,她肌肤如玉,薄唇似火,在靳北身下不安扭动。

芦苇荡春风横扫,景物干净澄明。

陆莹翻身将“靳北”压在身下,她捋顺四散的长发,脊背光裸,沿着后脖颈一路向下,线条延伸至小巧的腰窝。

方煜这才把眼睛挪回屏幕,好好欣赏这一帧一幅的美景。

当初作为李乔的“替身”拍这一段的时候,对方煜来说既是甜蜜又是痛苦,甜蜜的是他从来没见过鄢慈在床上这样媚态横生的样子,痛苦的是鄢慈随着镜头的动作不停蹭他,蹭得他快爆炸。

他扭过头,鄢慈脸红红的咬着手指问:“这段真的要放进片子里吗?太羞耻了。”

“你不乐意个什么劲?方老师都还没说什么呢。”方煜不满道,“我比你更不想它放进去。”

一想到鄢慈这样子要被观众看到,他隐隐有种自己要被戴十四亿顶绿帽子的感觉。

陆莹如愿以偿来到大城市,每天.朝八晚五,整日埋头在纺织厂踩缝纫机。她听了一个月缝纫机“哒哒哒”的动静,觉得整个耳朵都聒噪。面前车间主任正巡视车间,她看在眼里,动在心头。

很快,陆莹成为了带头的小班长,她天生手巧,缝衣服的速度快不说,还少有残次品,一个月工资加奖金加起来,足足有四千块。

在那个年均收入才五千的村里,陆莹手里从来没一次性拿过那么多钱,白皙指尖颤抖,她在手上啐了口吐沫,把那沓钱翻来覆去数了十二遍。

很快车间里开始传起风言风语,说她和主任有上一腿,对方的家眷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急匆匆从外地赶来,当着全场女工的面,扇了陆莹三个响亮的耳光。

“我没跟他睡。”陆莹摸了摸疼痛的脸颊,抬起沉沉的眼睛,“我有男朋友。”

事已至此,工厂再待不下去。

陆莹辗转几日,找到一份夜总会服务员的工作。

这里的服务员分两个等级,小妹和公主。她是小妹,负责打扫和送酒,每月工资两千。

城市的夜晚酒绿灯红,巷口酒厅奢靡不已。陆莹守在包厢外等吩咐,偶尔能听到屋里传出低沉的粤语歌声和男人女人交.媾的呻.吟。

有天一个公主进去十分钟后衣衫整洁出来,陆莹很奇怪,凑上去问:“今天这么快?”

公主抖了抖敞露的胸罩,里面塞了满满一把红色钞票:“有时候客人心情好,不用做什么,这全是小费。”

陆莹心动地找到夜总会负责人凯哥,他也是这几条街手腕最硬的皮条客。

不得不说鄢慈赋予了陆莹一副上等皮囊,她很美,美到人一眼看上去挪不开眼,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的凯哥见她第一面也怔了几秒。

这种姿色只当小妹着实可惜,但想当公主还要有心里素质。一上床就叽哇乱叫,吓得发颤,这不是扫客人的兴致?

秦城饰演的凯哥是个酷血无情的男人,整个屋子被他抽出一阵烟雾缭绕,他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大床,淡淡地说:“裙子脱了,撅着屁股趴上去。”

陆莹只是为了塞进胸口的小费,这种事她还没做好准备,刚要冷声拒绝,只听凯哥又道:“按市场价,2000。”

陆莹眼珠子瞬间睁大,她抖着舌头舔了舔嘴唇,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垂涎和贪婪:“2000一晚上还是一个月?”

凯哥把烟灰抖落在茶几上,抬起毫无感情的眸子,看着她这市侩的样子,哼笑:“冲你这张脸,2000一次不为过,不过冲你这八百辈子没见过钱还磨磨唧唧的傻逼样,20一晚我都嫌贵。”

陆莹短短愣了片刻,几秒之后她脸色一变,收去所有上不得台面的表情,她淡淡一笑,毫不犹豫伸手撸去自己的衣服。

她没有听话地趴到床上,而是正对着凯哥趴到沙发上,她回过头,娇美眨着眼睛,吐气如兰,声音魅惑:“我值两千。”

凯哥对陆莹的感情很奇怪:一方面他看不起陆莹的贪财和占小便宜,一方面他又欣赏她那毫不在意别人看法的坦荡。

阴沟里的老鼠,看到光亮会害怕,但在茫茫的黑暗里遇到同类,会忍不住靠近。

可陆莹不觉得自己是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耗子。

她有想过的生活,也有爱着的人。从小穷到大,她拒绝不了钱的诱惑,她爱纸醉金迷的奢华,但同时她也爱着靳北。靳北是她做回正常女孩,回到光鲜世界的一根沟通着的隐线,她舍不得把他放下。

于是当靳北来到这座城市读大学后,她全然伪装起自己夜晚见不得人的职业。她如同所有正常女孩一样,每天穿着漂亮的衣服去学校里等他,靳北带她逛夜市、给她买奶茶、在图书馆里守着她自习,在学校附近的小宾馆纠缠上整夜。

渐渐的,陆莹发现她过快拔高的对生活质量的要求和靳北一直以来的习惯不能相容。陆莹给靳北买手机买球鞋,靳北拒绝,并问她钱从哪里来的,陆莹不答。于是两人开始吵架。

冷战半个月之后,靳北先低了头,陆莹气也消了,两人重归于好,在宾馆情意正浓时,凯哥带人闯了进来。

“这就是你外面的野男人?”他眼珠混沌不带感情,盯着靳北的目光把他上下剐了个遍。他可以忍受陆莹每晚出卖肉体换取金钱,却不能容忍她对一个男人真正动心。

他明白,陆莹自然也明白。

她故作淡定,从靳北皮夹里抽出八百块钱,扔在床上,无畏地看着凯哥轻笑:“我接的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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