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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陈恩静(出书版)(95)

作者: 吕亦涵 阅读记录

外头的人都说,是他不要她了,他有了新欢——不,他选择了旧爱,“阮氏”“何成”即将联姻,而那么多时候,他陪着那女子从商场辗转至舞会,大报小道笑称:“已经可以称她为‘阮何秋霜’了吧?”

阮何秋霜,阮何秋霜啊——你看,原来,连社会都承认了她。

可阮东廷却在听到这句话时,淡淡地抬了下眼皮:“恩静,我们还没有离婚,我偶尔来看看你也是正常事。”

“我不需要你来看我。”

“可我需要。”

可他需要?为什么需要?为了两人还没签字离婚?为了随时可能将他谴责成负心汉的舆论?

她笑了,忍无可忍地笑得那么讽刺:“是不是我一直没有表达清楚?阮先生,我不仅‘不需要’你来看我,我也‘不想’让你来看我。”

无辜的报纸终于“哗”一声,被愤怒地合上,甩到了一旁。

高大身躯倏然站起:“一周就一次!一周一次都会让你那么痛苦吗?”

她背对着他,从他摔了报纸冷了脸后,她就背过身,不声不响地僵在那里。

“看着我!”他怒着脸过来扳她的脸,“我都来那么多次了,没有一杯水没有一句话,现在……”他突然噤了声。

被硬扳过来的那张脸,什么时候竟淌满了沉静的泪,他全然不知。或许是在他摔下报纸的那一瞬,或许是在她说完不想让他过来的那一瞬。

只是明明泪水肆意着汹涌着,那把温和的声音却还是平静的,她说:“不是一周一次让我痛苦,是见到你,”她顿了一下,“是见到你……让我痛苦。”

灼热的液体几乎烫伤了他手背,他耳旁只有她沉寂如死的声音:是见到你,让我痛苦。

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来过。

香港开始进入了春季,偶尔雨,偶尔阴,乍暖还寒时,最难将息。

许是染上了流感,她突然发烧,猛打喷嚏。向杨老请了两天假,歇在家,急着处理案件的刘律师赶紧抓住这空档,她说发烧不想出门,他干脆上门来同她谈离婚的要求:“你想要多少财产?我听说阮先生去年在浅水湾置了一套豪宅……对了,要股份如何?我看要‘阮氏’的股份最实在,保证升值,永远不会坐吃山空。”

恩静却兴趣寥寥:“我什么也不想要。”

“怎么可以不想要?我收费很贵的,什么也不想怎么给我付律师费?”

“……”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别傻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讲求全身心奉献?”他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家伙昨晚才在尖沙咀包了一家餐厅给何秋霜庆生呢!婚都还没离呢就那么嚣张,得狠敲他一笔,别便宜了那混蛋!”

她目光一滞,原本凝聚在脑门的热力突然间扩散,扩散,散向四肢百骸,灼灼高温几乎烫得人喘不过气来时,就在那一瞬,就是那么一瞬,突然,安全门被人打开了。

她愣在了那里。

携着三十九度高烧的病菌,愣在了那里。

有多久了?这扇门除了她包里的那把钥匙外,再也没被第二把钥匙开启过。

只是那进门的人一看厅内除恩静之外,竟还有旁人,而且还是个男人,那对坏脾气的眉迅速拧起:“你来做什么?”

是,阮东廷。这低沉的、质感的、又永远能不悦得那么理所当然的,除了阮东廷外还能有谁呢?

刘律师笑眯眯地:“来做什么?当然是来和‘陈小姐’谈怎么敲诈你啊。”

“出去!”

“我们还没谈完呢。”

“我让你出去!”

刘某人竟然不怕他,甚至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据我所知,这套公寓登记在‘陈恩静小姐’名下,按香港法律,使用权和发言权都归陈小姐所有,也就是说,如果‘陈小姐’没有要求我出去,阮先生,”一张娃娃脸笑得挺欢愉,“那就抱歉了。”

这娃娃脸也不知怎么回事,前阵子才热络地想拉他当自己的客户,今日就在这嘻皮笑脸地挑衅。

恩静却不想再掺这一趟混水。这边刘律师转过脸:“陈小姐,别赶我走啊!”那边阮东廷冷冽的目光已经射过来,仿佛在说“你敢?”

她微微地扯动了唇角——这个人哪,为什么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能把占有欲表现得这么理所当然?

她没有理会那两人,干脆转身,走进了房。要斗就让他们斗吧,她发烧至三十九度,再也没有力气去理这些混乱的事。

只是她前脚方移到房间里,后面便“咔”地,又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熟悉的气息自后方袭来,根本不需要反应那是谁,她细腕便被他拉过,温热大手同时探向她额头:“杨老说你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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