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办!”
秦伟川又开始狂躁。自从知道赫尔伯基金委员会收回了颁发给他的奖项,他就处在一种极其崩溃的状态里,觉得自己像一个辛辛苦苦的攀登者,在快要爬上顶峰的时候,被人一脚从山顶踹了下来。
没有人伸手来拉他一把,都在冷眼旁观他狼狈不堪的一路滚到山脚。
他们都知道他要完蛋了。
但是,他怎么可能就这么听话的完蛋?!
何律师被他面孔扭曲的样子吓了一跳,“好,我想想办法。但是我刚才跟你说的话……”
“滚!”秦伟川已经没有耐心听他废话了。
何律师被这一个“滚”字气得嘴都歪了。
他从业三十年,已经达到了行业里呼风唤雨的级别。别说委托人及家属了,就是同行看见他,也没有这样大呼小叫的。
尤其还是秦伟川这种翻身的可能性小于等于一的案子。要不是苗远江上道,给了他一笔无法拒绝的佣金,谁会给这种人渣辩护?!
何律师气鼓鼓的拎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当天晚上,赵尚清就接到了苗远江的电话,知道了秦伟川想要见一见李云端父子俩的事。
苗塬问他,“需要跟李云端说一声吗?”
“说还是要说一声的。”赵尚清想了想,笑着摇头,“不过换了是你,你会去看他吗?”
苗塬也笑,“当然不会。”
都已经是落水狗了,谁知道他发起疯来会做什么?
赵尚清又问,“陆凡那边回话了吗?”
苗塬摇摇头,“他说两天之后给回话。”
赵尚清的神色有些不悦。
苗塬就劝他,“他比秦伟川资历更老,要的多也正常。再说旁人都知道他跟秦伟川是竞争关系,把他请来,跟秦伟川一个价,他肯定不乐意。”
赵尚清轻嗤,“他以为他比秦伟川强,要我看还未必呢。”
“人是老爷选的,也是俱乐部推荐的。”苗塬继续劝他,“老爷也说了,我们跟俱乐部的合作不能因为一个秦伟川就断了。”
赵尚清沉着脸不说话。
他现在也体会到了古代的年轻帝王要亲政,要从摄政王手里夺权有多困难了。苗远江一直拿他当个孩子看,事事都要插一手,有的时候也搞得他很头痛。
苗塬就怕他们甥舅俩因为权力分配的问题起矛盾。这可不仅仅是关系到赵、苗两家的利益分派,这里面要捂住的事情还多着呢。
再说赵尚清若是跟苗远江闹掰了,他要何去何从呢?
他是苗远江安排过来的人,替苗远江做了不少事,到时候赵尚清算起账来,别说继续用他,只怕弄死他都是轻的。
苗塬擦了一把汗,好声好气的继续给他顺毛,“生意是少爷的,自然也是少爷做主。老爷不过就是这么多年一直操心,习惯了。”
这话一说,赵尚清的眉头果然松开了一些。
苗塬松了口气,赶紧岔开话题,“李云端那边……”
赵尚清稍稍迟疑了一下,“赵云梁到底回来没有?”
苗塬摊手,“他老人家的消息,我查不到。不过,两天前还在瑞士。老爷的意思是,只要赵云梁不在家,这里……还不是你说了算?”
赵尚清起身,在客厅里来回溜达了几圈,心里显然还有些犹豫。
苗塬继续给他支招,“到时候直接把霍少送回家去,霍道生是老狐狸,多余的事不会管的。再说,到时候人已经送到了老爷那边,谁能找得到?没有证据,赵云梁回来也一样没办法。他还能为了一个多少年都没认回来的儿子为难你吗?”
赵尚清冷笑了一声,“我看他们俩这一次配合的就挺好。”
“这不是为了李青溪吗?”苗塬淡淡一笑,“赵云梁的心结是李青溪,可不是李云端。”
这句话终于说服了赵尚清。
赵尚清一咬牙,眉眼之间露出了几分狠戾来,“既然说了要做,那就赶早不赶晚。你把人叫齐,我们现在过去。”
苗塬迅速去召集人手。
赵尚清站在客厅里发了一会儿呆,喃喃念道了一句,“这可不怪我。都是你自找的。”
夜未深,小楼里还亮着灯。
楼下的客厅和厨房里还有人活动,楼上那间被李云端和霍冬桥占用了的会客厅也有人影在来回晃动。
赵尚清站在楼下,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对身边的人说:“前后门都围起来,别让人从后门跑了。”
他的手下都是苗家培养出来的保镖,一个个拳脚都是非常厉害的。这会儿趁着夜色潜入了小楼周围的树林里,简直连只耗子也没惊动。
赵尚清把苗塬留在外面,自己踏上了台阶,一步一步朝着那两扇橡木大门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