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综同人)不是弃治花[剑三+综武侠](11)

醒的时候手里还抓着那个打好的剑穗,蹭得手心有点痛,日光从半掩着的窗户里洒进来落在床头,从缝隙里望出去能看到天工坊前的树,茂盛而葱郁,满是初夏的气息。

洛子言爬下床简单洗漱了一番,想了想还是讲剑穗塞回了枕头下,打算等叶孤城走的那日再给他。

推开门的时候她听见律香川不高不低的声音从药庐方向传来,“我的确是被毒死的,被我的好友。”

白飞飞哦了一声,问他:“他为何要毒死你?”

“他与我夫人……”他笑了一下,“这些污糟事还是不说来脏大家耳了,无花大师先前不也说得一机会重活一世,忘尽前川才是最好。”

洛子言听到无花大师这个称呼差点没原地抖上几抖,鬼知道过了这么久,这和尚怎的又忽然装起高僧来了。

“哎,洛大夫来了。”律香川忽然发现了她。

“律公子身上可还有不适?”她走上前去,“我观你印堂发黑,莫不是余毒还未清干净?”

宫九不以为然:“你居然连你大师兄都不信了?”

“你闭嘴。”洛子言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着律香川,十分不解,“不知律公子可否让我探一探脉?”

律香川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了手,语气也十分友善,“麻烦洛大夫了。”

脉象自然并无不妥,按照她所学可以说是完全判断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转念一想这毒本的确是在裴师兄的指点下解的,哪怕不信自己也不能不信裴师兄吧。

所以沉吟片刻后她也只笑笑,“兴许是我望诊功夫太差了,律公子的脉象很正常。”

律香川收回手,回她一个淡笑,“这没什么,洛大夫只是对病人负责而已,是我该谢谢洛大夫。”

“律公子太客气了。”她摆摆手,示意他别放在心上。

吃过饭后洛子言去了一趟晴昼海找凌霜。

裴元让她多过去同师姐说说话,她觉得的确有这个必要,但始终不敢去得太勤,生怕惹凌霜不快。

毕竟就算是苏校尉还在世的时候,凌师姐也不是什么会多搭理人的性子。

万花虽才开谷了一日,但又已能见许多其余门派出双入对的弟子,晴昼海这一片尤甚。

凌霜依然紧闭着门在屋内抄书,她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以往写药方的时候总因为时间匆忙而用不上,这会儿闲下来了,发现其实还是有所生疏的。

苏桓从前见了她写的药方还开玩笑说是字如其人的没规矩,她也没反驳过,现在再想起来,难受已不难受,但总忍不住想,当时应当告诉他的,不写药方时,她也是被许多同门夸赞过规整端庄而绮丽的。

洛子言读的书不如她多,帮她整理那些书稿时基本是两眼一黑什么都不认识,偶尔偷偷在心里读上一两句,也不解其意。

她其实想问问师姐,要不要趁着开谷出去走走,这天地浩大她没见过,可师姐是见过的,何苦要将余生困在这一方竹屋里。

但这话她充其量也就是想想,根本没勇气说出口。

“你近来忙什么呢?那个天策如何了?”

“裴师兄回来了,让我别管了,我就没再管了,他应当有办法了吧。”提到秦破风她难免丧气,“我太没用了。”

“有裴师兄你就别想这么多了,而且再差也差不过现在,好歹还留着命呢。”凌霜说得淡然,“我看若真是无从下手,这样也不错。”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凌霜打断她,“战乱都结束了。”

是啊,战乱都结束了。很多东西也回不来了。

“行了你别这么小心翼翼的了。”凌霜站起来推开窗,将手里刚洗净的毛笔置于窗台上晾着,“我不会寻短见的。”

“……我没这么想过。”她急忙否认,“我就是、就是觉得……师姐也许可以多出门走动走动。”

“年纪大了,懒。”

“哪有,师姐一直年轻漂亮!”

“净胡扯,我这一头白发不吓到人便不错了,还年轻漂亮。”凌霜笑了下,“比起我,你才该出去走走了。”

洛子言眨着眼哦了一声,“裴师兄也这么说。”

“那你就出去呗,你哥若不准,我来同他说。”

“哥哥倒是不会不准,我只是……”只是不知道天工坊那边会不会又掉出来一些人。

“行了那就不说这个,你帮我把这瓶药带给那位叶公子吧。”

看着师姐递过来的瓷瓶洛子言有些发愣,“……这是什么?”

“他问我讨的治剑伤的药,之前我这用完了,昨夜给他调了一瓶。”凌霜停顿了一下,“不过我观他剑术造诣早已登峰化极,上了纯阳估计也没几个人打得过,应当不是给自己备的。”

“这样啊。”她忍不住摩挲着光滑的瓷瓶,“我会给他的。”

叶孤城难得没在练剑而是在药庐前坐着。

洛子言回去的时候正好见到他在同律香川交谈,两人都神色清淡,似乎谈的仅是今日天气如何。

先注意到她的是律香川,“洛大夫回来了。”

她捏着那个瓷瓶牵了牵嘴角,“律公子。”

叶孤城也抬眼看向她,视线自然落到了那瓷瓶上,但却没开口。

时近日落,霞光投在他白色的外袍上,却丝毫撼动不了他一身的清冷气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仿佛也能闻到他身上的冷香,洛子言很没出息地又呆滞了片刻才走上前去,“治剑伤的药,我师姐要我带给你的。”

叶孤城垂首接过,“代我多谢凌姑娘。”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脱口而出,“你不如自己去谢,毕竟是师姐连夜调制的。”

叶孤城愣了愣,随即又点头,“也是。”

洛子言觉得在心口堵着的那口气再不出来自己就要爆掉了,但她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药庐。

能说什么呢,我也可以给你调制你为何不找我呢?

……真说出来也太难堪了。虽然她的确很想知道为什么。

吃饭时律香川夸赞了一番她的厨艺,总算让她低落的情绪稍微得到了缓解。但不知怎的,白飞飞似乎格外不喜欢这个人,她原本很少开口,但现在只要律香川一讲话,她便立刻能或嘲或讽地回一句,迟钝如洛子言都看得出来,律香川本人肯定也感受得到,一顿饭吃得那叫剑拔弩张。

无花倒是在洗碗时偷偷表示白姑娘还是很会识人的,他也一眼便觉得这人定是个人渣。

白飞飞嗤笑一声,“常言道文人相轻,能一眼辨认出人渣的,多半也是个人渣。”

洛子言听着无语十分,还是那句话,“没这么夸张吧?他也……没做什么?”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今日还同叶孤城攀关系呢。”无花说道。

“他们不是不认识吗?”洛子言惊讶,“而且我看叶孤城也不算排斥他。”

“他排斥不排斥不都是那个样?”

……好像也有道理。

“行了她这种人不吃点亏是不会将人往坏处想的,你少说几句吧。”白飞飞同无花说。

无花点头,深以为然,“也是,而且吃了亏估计也只会继续心软。”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洛子言实在无法反驳,只能撇着嘴装听不到。

实际上律香川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也不是很在意,现在也不是刚捡到无花那会儿,要把人看好了不能让他们在万花谷里乱跑,律香川若真是他们说的那样,那肯定过几天就走了,难不成还要留在秦岭的深山里养老吗。

这夜她又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叶孤城接过那瓶药时的表情和那句也好。

凌师姐的性格她是清楚的,能连夜为谁调一瓶不是救命用的药,那一定是关系很不错的对象,叶孤城她没这么清楚,但起码也了解个大概——他根本不是会向不熟的人讨什么东西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