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曙光目送两人离开，跟蟒九继续前行。
他边走边扭脸看蟒九，一时没注意脚下，差点儿被石块绊倒。
疼的嘶了一声，他弯腰揉脚，蟒九道：“你想问什么直接问，我跟你又没什么好瞒着的。”
张曙光抬头看他，嘿嘿笑了声。
小心思被看穿也不见他有什么不自在，毕竟跟蟒九这儿来说，他什么丢人的时候对方没见过？
所以蟒九让他问，他就问了。
“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吗？”
蟒九一愣，他还以为张曙光会问自己关于那个叫美的亚兽人的事情，没想到是问这个。
他回忆了下，缓缓摇头，“应该不像吧，我对他的记忆太少了，从我姆妈把我孵出来以后，我好像就见过父亲两次，还是在很小的时候。”
张曙光有些诧异，这样的吗？
蟒九轻笑了声，拉起他的手，“我父亲并不是崖岸部落的兽人，是外来兽人，姆妈才是崖岸部落的巨蟒族兽人，不过她生下我以后身体就不太好，听巫说，她以前是很厉害的兽人，后来遇到了大野兽受了伤又生了我才虚弱的。”
蟒九沉默片刻，接着道：“那会儿部落里没到雪季就没什么吃的，大家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巨蟒族的兽人为了保存体力会选择冬眠，姆妈是在冬眠的时候太饿，自己把自己给吞了大半，然后就死了。”
张曙光睁大了眼睛，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被吓到了。
他一把握住蟒九的手，追问道：“那你呢？”
“我？”蟒九好笑的看他，“我活下来了啊，不然你现在拉着的人是谁？”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曙光无语的瞪他，“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蟒九揽着他的肩膀往怀里一带，沉声道：“我那会儿不大，所以她死了我还挺难过的，但是也并没有觉得没了她我就不能活，部落里的兽人每次出去狩猎回来，无论猎到了多少的猎物，总会让崽子们吃的多一些。
而且蟒二那时已经开始跟着他们出去狩猎了，所以每次都会给我分到不少的肉，我并没有被太饿着过，后来我长大了些就自己总去后山狩猎，大的野兽抓不到就抓小的，跑的快的抓不着我就去树上抓鸟，倒是吃得也挺好。”
张曙光没忍住嘴角抽了下，“你还真是不怕自己被野兽给啃了。”
“怕也要活下去啊，总不能靠着别人的接济，你之前也看到了，兽人们出去狩猎虽然能带回来不少猎物，可那些根本不够整个部落族人分的，之前更是如此。”
张曙光点头，这点他倒是清楚，不是崖岸部落兽人们的狩猎水平不行，而是族人们太能吃，是真的能吃。
一头那么大的鳞鸟都能在几天时间解决掉所有肉，真是一群干饭人。
他轻轻呼出口浊气，歪头往蟒九肩膀上一靠，问他：“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蟒九没明白他的意思。
张曙光刚想问他后来你是怎么想起来弄了个自己的狩猎队的，但是这话没等问出口，他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矮树根部的红色小蘑菇。
他愣了愣，缓缓睁大眼睛，满眼的惊喜，“蟒九！你看那个，是红蘑！”
在东北，红磨也叫松蘑，野生的松蘑都是在松树林中才能看见的，张曙光抬头一看，还真是松树，高高大大的，而且挂满了松塔。
“我的天啊，都没有人摘的？”他仰着脖子喃喃自语。
蟒九顺着他的目光抬头，也看到了一树的松塔，不过这玩意好像并不好吃？
“快快快，把这些蘑菇都摘了，弄些松塔下来我看看有没有松子。”张曙光兴奋不已，根本顾不上跟蟒九闲聊他的童年，而是将兽皮裙用双手撑开，然后抬脚对着粗壮的松树踹了两下。
松树晃了晃，有三两个松塔落下，不过没掉进他的兽皮裙上。
蟒九将附近所有的红蘑都给摘了，用随手捡来的叶子包着，拿过去给张曙光。
张曙光正在把松塔，然后将松子从里边扒拉出来。
“这东西是种子？”蟒九问道。
张曙光嗯了声，头也不抬的回道：“对，但是可以吃，很好吃。”
他捏了一颗给蟒九，示意他尝尝。
蟒九狐疑的接过，放嘴里嚼，嘎嘣一声，硬邦邦的外皮被咬开，正当他要继续嚼的时候，张曙光说道：“你把外壳吐了，吃里边的瓤。”
蟒九咀嚼的动作一顿，舌尖一卷，将壳中包裹的小果实挑出来，然后吐了壳后嚼了嚼。
他一挑眉，浓浓的草木香味还带了些微的甜，味道很特别。
张曙光自己也咬了一颗，那股子熟悉的香味让他满足的眯起眼，勾着嘴角道：“这个炒熟了以后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