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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量(136)

木鱼看着他手上的油渍,有些奇怪他的身手,怎么会被溅到,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好。”

司度跟着服务员出门,顺手将包厢的门掩上了,他跟着服务员从容的走到了卫生间的位置,平和的道了谢。

在服务员转身的瞬间,司度张开手,一只千纸鹤,在半空中振翅,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

三刀重聚,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怨气一举发了出来,

三人喝的酒有些多。

毕竟人近中年,三人点的是啤酒,喝多了倒是没有上头,倒是跑的次数多了起来,老大钱思德走到厕所的时候,就看见厕所门旁的墙边,立着一位年轻人,半垂着头,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闭目小憩。

引起他注意的不是年轻人出色的样貌,而是在这样的季节里,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亚麻上衣,走廊的穿堂风略过,吹的他衣角翻飞似乎也毫无所觉。

钱思德看了一眼,方正的脸没有显露出什么表情,推门进卫生间门,吐了个稀里哗啦。

年纪大了,就像是用久了了机器,总是会有些零件会时不时的损坏。

等他洗完手,捂着胃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年轻男子依旧靠在墙边,像是连姿势都没有改变过,正当钱思德准备移开目光的时候,对方突然抬起头来。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扎进了他的眼帘之中。

钱思德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那种眼神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他们这样的人却能看的明明白白,这个年轻人看他的眼神——

分明是在看一个死人。

钱思德酒气上涌,正打算说什么,对面的人收回目光,直起身,转头离开了。

那人明明穿着皮鞋,踩在瓷砖过道上,就像是踩在了地毯上,居然一点声音没有发出。

钱思德心理暗骂一声邪乎,不敢在这样的地方呆多久,转头快步离开,一直走到自己的包厢前,身上突然升起的寒气,都没有散去。

包厢里的温度偏高,弥漫的酒气,热烈的交谈声,还有空调挂机呼啦啦的响动,让他吐了一口浊气。

老二赵天飞穿着件羊毛衫,手里夹着烟,满脸通红,笑着冲着钱思德说:“老大,你每次喝酒都怂出去上厕所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改一改?”

周延吉在一旁打敲边鼓:“老赵,你今晚就这句话说的最切中要害。”

因为老二的称呼不太好听,无论是钱思德还是周延吉,称呼赵天飞的时候,都叫老赵。

钱思德笑着掩饰脸上的不适,端起酒桌上的杯子:“我先自罚三杯……”

“今天你运气好,这罚酒是躲过去了。”赵天飞的笑着,瘦长的脸笑的舒展,“老三已经结好账了,你要再吃点么?”

钱思德喝了一肚子的酒,刚刚又吹了一肚子冷风,这会儿酒气正往上涌,哪里还吃得下去什么,连忙摆了摆手:“再吃,都快满喉咙口了。”

“那我们下去吧。”一旁安静坐着的周延吉起身,将放在椅子上的包拿起来。

三人的包间离电梯不远,几步路就走到了电梯口。

周延吉说着自己的打算,“下午我们先去泡温泉,去去酒气,老大你不是喜欢那个牡丹亭么?我们泡完温泉就听上一折,听完戏看时间再安排,你们觉得怎么样?”

赵天飞:“那成,就按照你安排的,不过听什么牡丹亭,听《挑滑车》吧。”

后面钱思德大笑:“这戏好,应景。”

说着把电梯门当镜子,摆了一个花架子,比划着手,忍不住哼起来——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

钱思德一只手替他打拍子,一边跟着唱:“杀他个——干干净净——”

到这,三人压制在心底的些许心虚,也彻底烟消云散。

是了。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要怪就怪他家大儿子,做什么不好,替条子做卧底。

“嗤。”

三人身后传来第四个人的笑声,冷冽的,又像是看见什么好笑的事情。

钱思德看着面前的电梯门,倒映出三人后面情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他猛然的回头。

之前厕所见过的年轻人立着自己身后,表情安静自然,

可他的手心已经冒虚汗了。

年轻的男子眉眼温和,眼睛里却是死气沉沉的一片,大冷天穿着单薄的衣服,看着消瘦却不纤细。

袖子底下露出的一截手腕,檀木佛珠手串松松垮垮的挂着,乍眼看去并不起眼,但是随后转过头的周延吉却皱了皱眉。

他这些年开金店,做珠宝,走入过无数古董店,眼劲自然早就锻炼出来了。

这串佛珠暗的发亮,包浆色经过了陈年的浸透,年代久远,最奇特的,是其中两颗檀木珠的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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