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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星河(77)+番外

路时洲没说话,指着离后门最近的房间问:“我用这间房可以吗?”

得到简年的首肯,他拎着塑料袋就走了进去。他为什么冒着雨翻墙也非得回去?还不是明早要出差,简年周末带人看景的时候他回不来,只能今天就把不想给旁人、尤其是她看到的东西收起来。

这处房子他快十年没回来过,钥匙早不知道去哪儿了,他倒给叔叔留了一把,以便叔叔婶婶逢年过节的时候过来替他清扫清扫、贴贴春联。

不过三五分钟,路时洲就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简年把锅中的可乐姜茶倒进杯子里端给他,一回头瞥见他穿着的衣服,不由地怔住了。

最近遇见路时洲的这几次,他皆是西装革履,人还是那么个人,但穿着变了,气场也就跟着不同了,自然而然地会让简年产生疏离感,而眼下他换上了十年前的运动衣,乍一看去,仿佛还是当时的那个少年。

“你这儿有吹风机吗?”

路时洲一开口,简年立刻回过了神儿,把马克杯往他手中一放,就去洗手间找吹风机了。

路时洲嫌烫,暂时把杯子放到了一边,接过简年递来的吹风机,正要去吹头发,忽而问:“你做什么呢?怎么糊味这么大?”

想起路时洲敲门时自己正煎鸡蛋,简年立刻往厨房跑,电饼铛上的太阳蛋早糊成炭色了。她想拿铲子把鸡蛋铲到垃圾筐里,哪知鸡蛋黏在了上面,一下两下铲不掉。

铲第三下的时候简年使劲使过了头,鸡蛋直直掉了下去,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她的脚面上。鸡蛋太烫,她当即“呀”了一声,路时洲闻声走过来,和正单脚往外跳的简年撞到了一起,简年重心不稳,见她要跌倒,路时洲便伸手去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简年就被他压到了厨房的移门上。

路时洲先前还是无心,待两人贴到一起,他早回过神了,可仍旧挤在尺寸之地,垂头看向简年,没有丝毫要闪身离开的意思。

他没笑也没说话,眼神甚至称得上冷,气氛却莫名的暧昧了起来。这暧昧里有暗示,做为成年人,早已褪去了青涩的简年自然捕捉得到,理智上应该推开他,可她竟犹豫了,若不是想起上次聚会他带来的那位主持人女朋友,她大约生不出避开的力气。

简年刚做出抗拒的动作,路时洲立刻后退了一步,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一脸坦然,简年简直以为刚刚的暧昧是自己的错觉,顿了顿,说:“没有吧。”

“没有吗?你整个人都在冒热气。”

这话说得奇怪,简年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还真比平时烫。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应该就是着凉,喝了姜茶睡一觉就好。你那杯也趁热喝掉,冷了就没用了。”

大概路时洲原本就只是客套一下,听到她说没事儿也就没再坚持,吹过头发,喝掉姜茶,说了句“多谢”,便告辞了。

他从外头进门的时候带了些泥水,临走前居然把湿掉的黑衬衣扔在地上擦地,简年之前陪池西西去买过男士衬衣,知道这个牌子的衬衣一件等于她一个月的薪水,见他把脏了的衬衣扔进垃圾桶,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

把路时洲送出门后,简年回身去了厨房打扫,面条早泡得不能吃了,她也没了胃口,直接倒进了垃圾桶。外面下着雨,简年懒得出门扔垃圾,便绑好塑料袋,准备暂且放在后院里,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路时洲刚刚扔衬衣的那只垃圾桶,怔了怔,还是撑上伞出门,把两袋垃圾一齐扔到了外头。

从外头回来后,简年更觉得冷,找出温度计一量,三十七度八。药箱里没有退热片,她浑身无力,也不愿意出门买,喝了一大缸热水后便上床睡觉了。

隔了不知道多久,前门的门铃突然响了,虽然懒懒地不愿意下床,简年的心中却隐隐有期待,穿上拖鞋跑到门边看了下猫眼,见立在外头的是陌生人,笑自己无聊之余,头发都没理一理,就直接打开了门。

对方是送外卖的,简年只当他找错了地方,说:“我没点过外卖。”

“地址没错,这是一位先生让我送来的,他还另给了钱让我买药。”

简年怔了怔,谢过陌生人,接过了塑料袋。

塑料袋里有份骨汤馄饨面,汤中虽有肉,却并不油腻。简年翻了翻盛药的小袋子,里头足有六七种药,还附了张纸条,详细地写了吃法,瞥见纸条上的字,简年目光一滞。

大约连路时洲都不清楚,她有多熟悉他的笔迹。

吃过晚饭和药,简年很快有了困意,犹豫再三,她仍是往路时洲的手机上发了条感谢的短信,等了许久都不见回复,简年便丢开手机睡觉了——如今已经没什么人用短信联系了,他注意不到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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