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物以稀为贵(164)

徐冉下意识笑了笑,并未将手递过去,而是将书兜递过去,自己一纵身,挨着他坐下来。

太子眼眸一晃,不动声色地将书兜放在旁边,拿出一只西洋表,问:“三点下学,从学堂到大门最多一刻钟的功夫,怎么才出来?”

徐冉愣了愣,道:“我是班使,要将每日的课堂情况向吕夫子汇报完之后才能走,今日事情比较多,故此耽搁了一会。”

太子点点头。

马车行进,两人沉默。

平常像这样单独外出的时候,她总有说不尽的话。今日太安静了。

太子示意她坐近些,徐冉挪了屁股坐过去。两人几乎贴着衣袍,太子余光瞥了瞥,问:“今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徐冉摇摇头,语气正常,“没有。”

太子皱了皱眉,问:“不高兴孤来接你?”

这回徐冉慌了慌,生怕他误会,摆手道:“殿下屈尊,小的受宠若惊,哪敢不高兴。”

太子刮了刮她的鼻头。

徐冉松一口气,抬头对他道:“今天学得好累,我可以靠着你歇会吗?”

太子很大方地将准了。

徐冉将脑袋搁在他的肩头,小鸟依人,顺从乖巧。

晚上吃完饭,和太子散完步后,就到书房练字了。如今下学后的一应事务,全由太子承包了,就连每日的练字,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太子拿了自己的书帖让她临,要求也比徐老爷高很多,但凡一个字没写好,就要重来。两百个字练下来,竟要两个钟头。有时候在东宫待到十点多,回徐府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

萧氏很不高兴,和徐老爷说了几回,都被徐老爷以“冉冉学习为重”的理由给挡回去了。徐冉自己也觉得待的时间太长,同徐老爷说了一次。徐老爷犹豫啊,但他也没辙啊,一想到太子殿下如此上心,哪里好意思凑上去说“嗳你占用我女儿太长时间了孩子和孩子她娘都不高兴了”,说了那不就是不识好歹么。

唯有安慰徐冉早日将成绩提上去。

自己爹靠不住,徐冉只能靠自己了。有一次鼓起勇气和太子提了句,问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那么晚,早点放她回去。太子听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低沉的嗓音透着抹独特的清冷。

他盯着她的眸子,缓缓道:“既然嫌麻烦,那就在东宫住下,反正迟早也要入东宫的。”

徐冉一吓,连连摆手:“不麻烦,如今这样最好了,来来回回地跑多有趣啊。”

太子挑了挑眉,拾起书继续看。

晚上回去时,太子亲自送她回府。在后门处站了许久,他就那么看着她,也不说话,仿佛在等她走过来。

早就告过别的两人,离得有那么一段距离,徐冉想了想,最终又走了回去。

太子捏捏她的小脸蛋,眼睛比繁星更深邃璀璨,“这阵子你表现得很好很乖。”

徐冉点点头。

“但是你一直在生气。”

徐冉犹豫几秒,还是没这个胆子承认。

太子叹了口气,张开双臂。

这么多天没黏着他没缠着他,连抱抱和牵手都不要了,可不就在耍小孩脾性么。

“让你抱一抱。”

徐冉没动。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躺了一天,晚上才有力气爬起来码一章,真的不好意思/(tot)/~~

大家要多穿点衣服保暖,生病真的真的超级难受。

------------

第115章

空气仿佛凝固了那么几秒。

太子用之前的语气重复一遍:“过来。”

夜色凉薄,月光如洗,他清俊的面庞如凉玉般微寒。越是这般淡定从容,浑身散发的气场越发令人寒颤。

徐冉故作轻松地撇开视线,抬起如灌铅般沉重的双腿,小跑着往门里面去,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太晚了,殿下先回去,下次再抱罢。”

然后就溜得没影了。

太子立在风中,衣袍翩翩,薄唇微抿。看着那堵黑漆漆的门,而后甩袖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徐冉依然如往常,下学后就去东宫报道。按部就班,一丝不苟,比之前刚入学那阵更加认真。她努力往太子设定的标准靠,努力,努力,再努力。

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去想要不要停下来,一天只睡六个小时,几乎将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学习中。

东宫常在殿前伺候的人提心吊胆,福东海贴身跟在太子身边,这些天更是端着提着不敢出任何纰漏。膳房大太监李太监来送新榨的奶椰汁,福东海正好得空,两个人在耳房碎聊。

李太监见他唉声叹气的,好奇问:“福总管,离年末侍考监察还有半年呐,你怎么就叹上气了?”

福东海白他一眼,这人怎么说话的!伸肘子过去一把掐,因素来与李太监有交情,耐着心让他以后管好嘴,而后小心翼翼指了指思华殿:“有人摸了老虎屁股,可怜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哟,每天揣着脑袋过日子!”

经过福东海的谆谆教诲,如今李太监一点就通,立马反应过来,“不是挺好的么,这阵子没见殿下发火啊。”

福东海拍了拍他脑袋:“好个屁!”他也是憋得慌了,悄悄凑近,压低声音:“平时饭桌上要说一箩筐话,如今捧着书头也不抬,待在东宫,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分明是闹别扭了。”

李太监不解:“那位一心向学,这是好事啊。殿下一向不喜懒惰怠学之人,那位能有这样的觉悟,殿下瞧了应当更喜欢才是。”

福东海一巴掌又拍他额上,李太监委屈地捂着额头,老脸皱成一张纸。福东海自知下手重了点,伸手揉了揉,“老哥哥,不是我说你,就你这看人看事的功夫,活该在膳房待一辈子。那位看着是勤学奋进,实际上多少有几分借机疏离殿下的意思。姑娘家,拿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换做旁人,上去哄两句就得了。但我们殿下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疏远人,那就开天恩了。哪里还有他主动贴上去哄人的理?”

李太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样僵下去可不好,得想法子才行。”

福东海忍不住一记白眼飘过去,“能有什么法子,主子的事,那可不是我们能操心的。”

七月初放夏假前,六月的月考自然而然由会年期中考取代,临近考试前半个月,太子恢复了骑射场的训练。以前都是七天一礼训日才往马场去,如今又有时间亲自教她了,便改成每两天去一次马场。

带着她骑马射箭,从繁琐政务中抽出的这一个钟头陪练时间,就显得格外珍贵了。她练得很是认真,每分每秒时刻抓紧,太子表扬她:“孤带你上马兜一圈。”

“不必。”徐冉仰起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神分外坚定:“殿下还是教教我如何才能做到百步穿杨。”

太子往她看一眼,“长进了。”

徐冉一愣,随即露出招牌式灿烂笑容:“殿下教得好。”

太子盯着她,久久不曾移开视线。两人离得近,他这样看着她,她也只好抬头看着他。

上一篇:三朝书 下一篇: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